銀行的人來到劉行長家時,撲了個空,電話也聯係不上。意識到情況不妙,趕緊報了警。
警察聯係上了劉行長的家屬,家屬卻對劉行長的行蹤一無所知,隻說半個月前劉行長就讓他們回老家住一段,這麼久了都沒叫他們回去。
聯係到劉行長之前的種種行為,警察認為劉行長被綁架的可能性較大,於是案件進入到梳理劉行長的社會關係。
夏金海被列入嫌疑人名單,已經是兩天之後。
這些天,夏金海一直活躍在公眾的視野下,先是與某集團締結戰略夥伴關係,再是項目交接的新聞發布會,最後是晚宴慶功酒會。
酒會在金海大廈的宴會廳舉行,觥籌交錯,曲終人散,財務總監準備退場回家時,卻被夏總的助理叫住了,說是總裁在樓上等他。
財務總監被帶到辦公室,才發現財務部的同事們幾乎都在。氣氛有些怪異,有些緊張,因為辦公室外麵,站著十幾個安保人員。
財務總監多少知道一些夏總的底細,明白這些安保人員意味著什麼。
夏金海立在財務室中間,見財務總監進來,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大聲說道:“抱歉,耽擱大家下班回家。叫大家上來,隻是想趁著大家都在,今天又是個好日子,提前給公司員工們,把工資和獎金發一發。馬上就要過年了,大家都辛苦了一整年,總不好什麼都沒落下。”
話雖這樣講,事情卻透著一股子奇怪,隻是總裁盯著,員工們又不敢不從,都把目光看向財務總監。
財務總監遲疑問道:“夏總,這······獎金都還沒算好呢。”
夏金海不耐煩地說道:“工資不是都算好了嗎?按工資條,發雙倍就成。”
“這······”總監還是遲疑,卻見夏總不悅地看向自己,隻好閉上了嘴。
表單都是現成的,電腦操作起來很快,大家一通忙活,就把事情辦了。有幾個員工想到自己工資也已經到賬,甚至都露出了愉悅的微笑。
“夏總,工資和獎金都發好了。”財務總監彙報說。
夏金海點點頭,遞給他一張卡,命令道:“現在,把賬上的錢,都轉到這個卡裡。”
雖然已有預感,財務總監仍是不敢置信的驚問道:“這怎麼行?這不合規矩······”
後麵的話沒能說出來,因為夏金海身後,有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從金海大廈出來已經是午夜,夏金海隻讓馬褂男和四名親信手下跟著,駕著兩輛車,直奔海邊。
羊城之南,一處偏遠的海岸邊,一間藏在芭蕉樹林中的小屋裡,還亮著燈。夏金海的車停在小樹林外,六個人下車,魚貫鑽進樹林,走向小屋。
屋裡人聽到動靜,迎了出來。
夏金海看到黃牯身後跟著三四個漢子,皺眉問道:“看個廢物而已,怎麼要這麼多人?”
黃牯解釋道:“那人一直沒挖出來,吊死鬼一樣,多幾個人也保險些。”
夏金海哼了一聲,黃牯伸手來接他手裡的皮箱,他也隻當沒看見,拎著皮箱徑直進了小屋。
小屋是簡陋的活動板房,麵積很小,進前門是正房,兩邊各有一間小偏房。正房中央的吊燈下,白白胖胖的劉行長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木椅上,整個人蔫蔫的,全沒有往日油光水滑的神光。
夏金海走近劉行長麵前,皮箱放在腳邊,伸手挑起劉行長的頭。
“勞煩您等這麼久,真是對不住。”夏金海戲謔地看著劉行長的眼睛,感歎道:“這兩日事情太多,實在抽不開身,說起來,這也怪你啊,老劉?”
劉行長看了一眼夏金海,有氣無力地說:“夏總,都是生意,何必做得這麼絕?”
夏金海笑了,說:“是啊,都是生意,何必做得這麼絕?”
劉行長感覺到夏金海語氣裡的寒意,討饒的話便說不出來。
夏金海繼續說道:“金海集團跟銀行貸款,從來沒有逾期不還吧?每次貸款下來,該你那一份從來沒打折扣吧?”
想到可恨處,夏金海揪住劉行長那張肥臉,拉起他的頭與自己對視:“你說總行核查,讓我提前還貸,這算不算你們違約?你們這樣弄,我很難做,劉行長你知不知道?可是,你說你很為難,讓我配合一下。我配合了,你呢?”
夏金海的聲音忽然提高:“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夏金海用力揪著劉行長的臉往上拉,痛得劉行長慘哼連聲。夏金海隻是不管,幾乎要把肥胖的劉行長給提起來。
可這哪能提得起來,夏金海揪得累了,才鬆開手,劉行長軟趴趴的癱回椅子上,左臉立馬腫得老高。
“拿了錢,就該辦事,這麼大個人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夏金海語氣溫和地教育,“事情沒辦好,我沒怪你,你應該儘量補救才對吧?你怎麼還好意思騙我?”
劉行長回複一點力氣,悔過求饒道:“夏總,我知道錯了,你放我一馬吧?”
“放你一馬?”夏金海好像聽到一件極可笑的事情一樣,後退一步,“我放你好多馬了,不然你以為妻兒回了老家,我就拿他們沒辦法了?”
劉行長聞言,忽然驚恐起來:“夏總,夏總,我錯了,我對不起你······”話沒講完,突然放聲大哭起來。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夏金海怔怔地看著劉行長哭,又退了一步,心頭忽然被一股莫名的憤怒攥緊,扭頭拎起一邊的長板凳,呼嘯著砸在劉行長頭頂。
黃牯和幾個手,馬褂男和幾個隨從,都被這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
夏金海拍了拍手上塵土,漠然說道:“挖個坑埋了。”
馬仔們遲疑著正要動手,屋外傳來大車沉悶的引擎聲,屋裡眾人正要開門查看,兩道強光突然照向小屋,緊接著一輛泥頭車的巨大的黑影呼嘯而來。
屋裡人急忙躲閃,可屋內狹小,又能躲到哪裡去?轟隆隆一連串巨響,小屋門牆連屋頂都被掀翻推倒,泥頭車一個急拐,車身側翻,滿滿一車渣土倒出,又把小屋埋了大片。
隻大車的一個頭燈還亮著,照的卻不是方向,芭蕉林裡黑燈瞎火。
煙塵漸散,黑暗裡有幾處慘叫呻吟之聲,泥頭車的車門打開,一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爬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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