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想占便宜,那麼新娘是無可挑剔的存在,美麗、神秘、火辣······有些美好甚至用語言不足以描述。
隻是人的感情如此複雜,當你在意了,你就會介意,當你介意了,就難免會有怨言。
阿蠻才傷感完,又心生憤怒——這個叫人惱恨的女人,對於自己來講,是朋友是愛人是親人,可她卻總是隨心所欲的來去,很久難得相會,既不告訴姓名,也不對自己展示容顏。
她把我當什麼人了?
莫非對於她,這一直都不過是一場綺夢?
阿蠻心頭苦澀,算起來自己已是兩世為人,想不到還會生出這樣稚嫩的情愫。
“好久不見啊。”
見新娘遲遲不語,阿蠻又說了一遍,這一回語氣怪怪的,深情淺了,怨懟重了。
新娘扭頭朝向阿蠻,許久無言。
阿蠻羞愧又惱火,卻又拿新娘無可奈何。往昔也會如此,阿蠻總是安靜而耐心地等待,這是新娘的夢,夢裡的一切她都自有安排。
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阿蠻越來越沒耐心,實在是厭煩了這種無邊無際的等待,也難以忍耐新娘莫名其妙的遮掩。
有什麼是不能坦然相對的呢?
真誠和信任難道不是所有美好情感的基礎?
阿蠻忽地就動了真火,憑著他此時的夢境能力,不知道能不能揭下那塊惱人的蓋頭?意念才起,身隨意動,不自覺便上前了一步,正要動手,卻聽得新娘輕輕一聲抽泣。
阿蠻怔住了,隻一瞬間,胸臆間滿是心疼和柔情。
“我想我是瘋了。”新娘很克製,語氣變得輕而平靜。“沉浸在這樣的夢裡,沉醉在自己編織的虛假的謊言中,自欺欺人地過活。”
新娘看著阿蠻,有柔情,卻沒有多少歡喜,她在自己的情感裡越陷越深,自語般說道:“你說你究竟哪裡好,怎麼就讓我著了魔?”
新娘忽地又一聲輕笑,滿滿的苦澀味道:“你知道你讓我陷入到何等境地嗎?”
這句話問完,新娘再繃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嘴裡含糊說道:“可是你,連我的存在都不知道,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阿蠻聽得心頭生痛,連忙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新娘反問一句,竟又笑了起來,仿佛這是世間最荒唐的問題。
新娘止住笑,站起身,走近阿蠻,漸漸平複情緒。新娘將臉貼近阿蠻,凝視阿蠻的雙眼,阿蠻幾乎能聽到她的呼吸。
新娘以一種近乎夢囈般的語氣,輕聲說道:“有一天你當麵問我,我就不顧一切告訴你。”
言下之意,這裡不過是夢境,說或者不說,瞞或者不瞞,都是自說自話,都是自欺欺人。所以,又有什麼意義呢?
新娘抬手,輕撫阿蠻的臉頰,劃過唇角時,細細地摸了摸唇上稀疏的胡須。
她好像落淚了。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心碎,阿蠻所有的怨懟早已煙消雲散,心裡隻有滿滿的柔情與疼惜,不禁柔聲問道:“告訴我你是誰,就當這裡不是夢。”
“這裡不是夢嗎?”新娘的手停在空中,笑了笑,“我時常也這樣覺得呢,所以才叫我這樣沉迷。人家說單戀像是一場獨角戲,我這樣,連獨角戲也算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