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夢境,阿蠻睜開惺忪睡眼,看著天花板發呆,天未大亮,一切都靜悄悄的。
門被輕輕敲響,這時候,隻可能是李風鈴。
阿蠻開門迎進來,自己順勢坐到床邊,李風鈴雙目放光,激動的心情仍不能平複。
“原來你的夢境竟是這樣子的!”
阿蠻還有三分睡意沒散,眯起眼一笑,抓住李風鈴的手,懶懶地往後一歪,又躺到床上。李風鈴被他拉著手,隻好歪著坐在床沿。
“我睡不著······你彆裝睡,跟我說說,以前做夢,也跟今晚一樣,也這樣清晰?”
阿蠻還想接著睡,又拉不動李風鈴,才睜開一條眼縫,含糊說道:“那還能怎樣?”
說著一用力,把李風鈴拉得躺下,再一翻身,便摟在懷裡。
李風鈴嚇了一跳,睜著烏亮的眼睛,看著眼前的人。阿蠻調整出一個更舒服的姿勢,將李風鈴摟得更緊,李風鈴隻穿了輕薄的睡衣,貼得近了,阿蠻下意識地深深嗅了一嗅。似乎這氣味格外令人安心,阿蠻竟真的放鬆下來,又要入睡。
李風鈴又羞又惱,不自覺地又擰了他一把。阿蠻吃痛,驚醒過來,睜開眼看到李風鈴,咧嘴一笑,又拉近一些,摟緊了哄道:“天還沒亮,再睡會,嗯?”
語氣親近,動作自然,仿佛他們日日夜夜都是這麼耳鬢廝磨地度過。
李風鈴隻覺得心肝輕顫,一雙眸子如水,凝視著近在咫尺的這個家夥。這家夥竟然又閉上了眼睛,好像又要睡著了,輕輕的鼻息打在自己臉上,有點癢。
鬼使神差地,李風鈴往前輕湊,淺淺地吻了一下這家夥的鼻尖。
阿蠻忽然又醒了,睜開眼,疑惑地看著李風鈴,目光漸漸變得清澈。李風鈴被瞧得羞赧不勝,阿蠻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臉上綻放出一個燦爛笑容,摟過李風鈴,啵地親了一口,哈哈一笑,說道:“這下好啦,可以安生睡了吧?”
李風鈴情難自禁,也是輕聲一笑,臉頰貼著阿蠻心口,滿心的溫柔與甜美。
隻不過,這樣的幸福沒能持續多久,李風鈴的心又漸漸被糾結與痛苦占據,漸漸又陷入無助與彷徨,渴望找到開解與支持。
“又睡著了?”李風鈴輕聲問。
阿蠻用力摟了摟懷抱,輕聲說:“沒呢,醒著呢。”
“我們以後怎麼辦呢?”李風鈴輕輕問道,下意識地,緊緊摟住阿蠻。
誰不沉湎這溫柔之鄉?誰不貪戀這溫暖懷抱?可一切都是有代價的。李風鈴不是自私的人,她問的是“我們”以後怎麼辦?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阿蠻實在答不上來。
半晌沒等到答案,李風鈴也不再追問,隻是把身子往對麵的懷裡縮了縮,摟得更緊一些。她不肯流淚,可眼眶偏是熱熱的。
李風鈴的克製,使家裡恢複了平靜快樂的氣氛,孟桐韻找阿蠻談事,又開始會留下來蹭飯。
與以往不同的是,偶爾跟過來的不是江敏敏,而是黎聰。
最近的聊天主題都是收購,陸耀祖那邊最是知趣,就算沒有厚信回收股權的事,他也是要處置資產的。厚信的股權買賣一時定不下來,他也沒閒著,即便當下的經濟環境不利,資產價格每況愈下,他手裡的資產出清工作,卻執行得異常堅決。
“每筆資產的出賣,他都會先打電話問我。先問厚信有沒有意向,厚信沒意向就問晶鑫買不買,我們兩家都不要,他才考慮找其它買家。是不是特彆有意思?”
黎聰覺得這情況有趣,拿它當笑話講,又說:“有一次我忍不住好奇,問他為啥不直接給孟總打電話。猜他怎麼說?他說不敢,怕電話打太多,怕孟總覺得煩。”
阿蠻聽了,輕聲一笑,問道:“那你們買了多少?”
黎聰笑道:“我不怕麻煩孟總,每次都問,孟總說買才買,厚信買了一些,晶鑫也買了一些。”說完,又強調說:“都是現在的行情價,沒太壓價。談好了,還沒簽,這才幾天時間,沒那麼快。不過陸耀祖好像很著急,動作特彆快。”
阿蠻聽了,感歎道:“陸耀祖是很聰明的人,既然決定要賣,越早成交損失越小。現在的環境,越到後麵,扛不住的企業越多,資產價格就越便宜。生死關頭,黃金寶玉賣白菜價,一點也不稀奇。”
“還有,”阿蠻盯著黎聰,問道:“你覺得陸耀祖每個買賣都問你一聲,隻是為了賣咱們麵子?”
多年曆練,黎聰比早年成熟多了,自信笑道:“表態的成分肯定是有的。另外,我要是賣資產,有現成的兩個大客戶,我也晨昏定省早晚請安。”
黎聰說的有趣,在一旁靜聽的藍藍忍不住輕笑起來。
阿蠻工作的上事,就連李風鈴也未必能聽懂,藍藍就更不懂了,但她有個執念,覺得阿蠻做的都是大事,不懂不要緊,多聽聽總沒壞處。所以平常隻要有人找阿蠻談事,她就拋開家務,在一邊安靜聽著。
藍藍一笑,黎聰不禁有些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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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蠻卻不懷好意地分析道:“他是在表態,也是在打探你的態度,你的態度就是厚信的態度。厚信現在可是行業明燈,他可以從你的態度,判斷厚信對未來的預期,也可以從你的購買意願來印證他的資產定價。這樣的大宗買賣,定價最是困難。厚信有意向的資產,價格自然不該太低,就算咱們不買,賣給彆家,說一句厚信出價十億都沒賣,你猜會有什麼效果?”
黎聰眼睛瞪得老大,突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唉喲,我咋這麼笨呢?咋就沒想到呢?陸耀祖這是在利用我啊?”
金融知識欠缺,人情世故藍藍還是懂的,忍不住笑道:“也沒那麼嚴重,人家事先問你,是真心想賣,你不買,人家才找的彆家。事做到這份上,你總不好怪人家吧?”
黎聰訥訥的,不好意思地感歎道:“這種人,也太精了些。”
使壞成功,阿蠻又裝起好人,含笑安慰道:“也不算壞,他有誠意,你才沒防備,你沒防備,他才能得到這些好處。這種事,對誰都沒壞處,是吧?”
黎聰聽著心裡舒服多了,忽然兩眼一亮,又說:“我想起來了,前兒他專門打電話問我,說閩省那個麵板項目,不論怎麼看都是極具潛力的優質項目,為什麼厚信對那個項目一丁點興趣都沒有?他實在不能理解······”
孟桐韻正喝茶,聽到這裡,望阿蠻一眼,問道:“這是打算割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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