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的電話本來是打給孟桐韻的,孟桐韻不方便接聽,才轉到阿蠻這裡。
接完電話,阿蠻給孟梧聲撥了過去。
“聲哥,還沒睡呢吧?”
“這才幾點,沒那麼早。”
阿蠻笑了笑,說:“剛接到電話,海上刺殺我們的,不是遊家的人。”
孟梧聲問道:“知道是哪邊的嗎?”
“應該是京城的,不是陰家就是齊家,也可能是姓宋的。”對孟梧聲,阿蠻毫無保留。
孟梧聲略一沉默,才說:“知道了。打蛇不死必受其害,這事就是遊家乾的。”
聲哥的意思阿蠻明白。鵬城遊家的敗落,鬨的沸沸揚揚,已經傳遍整個嶺南,孟梧聲為妹妹出頭,聯合莞城莫家打擊遊家,絕對不會再給遊家任何翻身之機。
事實上,在新嶺南王的雷霆之怒下,彆說是遊家,現在但凡能跟遊家扯得上關係的,誰不是噤若寒蟬?
阿蠻又輕聲一笑,隨口問道:“阿成最近在忙什麼聲哥清楚嗎?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我擔心他混著混著,就不小心陷進去了。”
這本是個微不足道的請求,不料孟梧聲卻冷冽說道:“他忙什麼關你什麼事?他又不是小孩子,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阿蠻被整得愣住了,等他回過神,電話已經掛斷。
聲哥嘴上生冷,但既然自己開了口,他必然不會不管,隻是這脾氣······阿蠻不禁又苦笑搖頭。
正準備回臥室衝涼,手機又響了,是曹爽。
曹爽是掐準時間打過來的,主要是彙報他那邊的準備工作,以及為了應付可能的突發情況團隊做的幾個預案。
細操方麵,阿蠻隻是安靜聽著,期間幾乎沒插過話,即便這樣,等到通話結束樓下已經沒了聲響,大家都各自回屋了。
衝完涼,阿蠻先是去看紅杏。門沒鎖,聽到聲響,紅杏翻身起來,輕聲埋怨:“喝了酒怎麼不安生睡覺,又過來。”
阿蠻輕笑著湊近前,低聲說:“過來看看,小可樂睡著沒?”
“剛睡著,小心彆吵醒了。”
阿蠻卻嘿嘿壞笑說道:“吵醒也不怕,他也不上學,他也不上班。”
嘴上開著玩笑,腳下也沒閒著,湊到床邊,用頭拱了拱紅杏臉頰,吧嘰在耳後親了一口。
紅杏歡喜地將男人推開,擔心地說道:“你不該又跑這邊來,李老師她最近好像有點不對勁。”
聽見紅杏說起李風鈴,阿蠻正經坐起,兩指摸到紅杏的耳朵,安撫地捏了捏,才歎了一口長氣,說道:“想過長久日子,這是必須承受的,必須得明白,這是沒辦法的事。取巧哄騙,都不是辦法。”
紅杏黯然,抓住阿蠻的手,溫柔說道:“其實,我覺得你這樣不對,太貪心了。可是我,我也沒有辦法。”
不想紅杏為難,阿蠻笑了笑,加力捏了捏紅杏的耳朵,安慰道:“不對我也要這樣做,貪心一點又怎樣,其實,隻要我們自己都樂意,也可以不這麼為難。”
這不是能安慰人的話,隻是阿蠻說話的語氣坦然、溫和而堅定,紅杏聽了竟然不自覺的安心點了點頭。
陪著紅杏膩歪一陣,直到她呼吸勻稱入睡,阿蠻才悄然退出。
站在過道沉吟片刻,阿蠻又輕手輕腳來到李風鈴的房前。
門沒鎖,阿蠻心裡鬆了口氣,進屋轉身關門,就聽到黑暗中,床上的人輕聲說:“你這一天還怪忙啊。”
語氣裡彆有味道,阿蠻隻故作不懂,含糊應了,柔聲說:“想在你身邊睡會,困得很了。”
李風鈴揭開被單,阿蠻往床上一倒,滾了進去。
心神放鬆,醉意襲來,不一會,阿蠻便沉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