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安雙手握拳,語氣陳懇有力。
他其實有些沒有想到,這位父親比想象中的要‘愛’他。
因為宋氏完全可以無動於衷,將損失最小化。
而有這句實在的承諾後,他為家族謀富貴的決心,也能堅定一些了。
“時安,這些是你的衣服行李,還有一些藥膏紗布…雖然肯定不會用上。”
接過江氏給的包袱後,宋時安淺笑著捧著江氏的臉頰,相當溫和的笑了笑:“娘,那我走了。”
“這麼急嗎?”江氏舍不得的挽留,“吃個飯再說啊。”
“我提早去,可以和將士們打好關係。”宋時安道。
“也好,多跟那些將士護衛走近。”江氏認真叮囑道,“包袱裡還有為娘全部的積蓄…都分發給他們。”
她說完後,宋靖又看著他,突然提醒道:“朱校尉,你可完全信任。”
這是何意?
宋時安沒太明白,怎麼突然蹦出這樣一句。
但看著宋靖那有些微妙嫌棄他‘遲鈍’的表情,他恍然大悟。
哦,塞錢了!
那妥了啊,有禁軍護衛,我更能放心浪了啊。
“兒明白,父親,母親,我走了。”
最後說完這一句話,宋時安終於要離去。
不過在走之前,他又對著宋沁和宋策招了下手。
二人麵帶困惑的走了過去。
忽然的,一雙手將他們摟在了一起。
一左一右,搭在二人肩上的宋時安,柔和道:“哥哥永遠愛你們。”
“……”
宋靖和崔夫人都看傻眼了。
而這對姐弟,心裡同步的咯噔了一下。
猝然的,莫名酸楚起來。
明明之前關係並沒有那麼好,甚至說,都有點不太熟,可這突兀的來這麼一句,強行的把那親情關係擰成了一道無形的線……
在他鬆手轉身的那一刻,茫然的龍鳳胎姐弟,甚至突然愧疚的依戀起來。
傻孩子們,親情文學還是看得少啊。
踏出家門的那一刻,宋時安的心情,徹底放空。
仿若如魚入大海,鳥上青宵,不受籠網之羈絆。
魏忤生,我來了。
………
皇城軍營。
五官中郎將部府。
錢,布,米,加起來近百餘箱,在昨晚由趙毅運送而來,以日常運輸的名義,送到了這裡。
而後向魏忤生解釋,這是吳王動用王府家資為禁軍籌措的糧餉,贈送於他,用以犒勞出征士兵家眷,並且希望他不要告於陛下,如若問起,便說是愛國富商所捐,不圖回報。
看著這些糧餉,魏忤生良久無言。
“吳王殿下此乃何意?”心月不解。
“四哥這是向陛下表現,要爭名聲呢。”魏忤生打趣道。
“那悄悄做,怎麼爭名聲?”
“陛下的錦衣衛遍布全城,近百箱軍資運送到兵營能不知道?”
魏忤生早就看穿了兩個哥哥的性格。
一個長,一個賢。
但無論是哪個,自己都得罪不起。
“我給陛下上一封密疏,將這事如實稟報。當然,四哥跟我叮囑的不要泄露,也傳達一下吧。”
“殿下,我看吳王似乎有意拉攏。”心月提醒說。
“四哥贈送這些,一是為名聲,二就是想著,倘若我有一絲機會回來,能成為吳王黨。”
緩緩轉過頭,看著心月,魏忤生堅毅道:“但我們隻忠於陛下,無黨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