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趟可以運完,但魏忤生沒有足夠的時間來走兩趟。
因為天一亮,兵變就會傳遍整個涼州。前來補充的軍隊,也會迅速將琅琊城管控。到時候還敢把船開回來再搬一趟,那真是瘋了。
不可能為了貨不要這四千兵卒,那就本末倒置了。可士兵全上船了,輜重就得做一些取舍了。
就在魏忤生進行思索的時候,河畔士兵突然集體警戒。
弓箭手也瞬間反應過來,將弓弩從背後拿下,箭矢蓄勢待發。
“殿下,一支軍隊從東邊過來!”
魏忤生當即打馬過去,順著軍隊而來的方向,警惕也拉滿了。
直到那邊一名騎兵在左右騎兵舉著火把的照耀下,用力的揮動著手中的‘魏’字旗,他才終於鬆懈下來,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解除戒備,是我大虞的友軍。”
倘若是走漏了風聲,有人到彆處搬來了軍隊試圖鎮壓,那就麻煩了。
雖然附近能來的駐軍,頂多也就百餘人。
但自相殘殺的事情,魏忤生真不願意乾。
“殿下,我來了。”
宋時安騎著馬,迅速的趕了過來。
二人的馬首交錯在了一起,馬蹄原地踏步。
“全部都跟來了嗎?”看著後麵,魏忤生問道。
“所有的禁軍,全部都成了殿下忠誠的戰士。”宋時安眼神堅毅道。
“好!”終於擁有了自己的核心隊伍,魏忤生十分振奮,“朱校尉和秦主薄呢?”
“他們雖然反對兵變,但應該也跟過來了。”宋時安猜測道。
不來能怎麼辦呢?
就這樣回去,死的更快。
還不如賭一個可能性——朔風守住了,事後六殿下一個人扛下了一切。
“殿下!有一股騎兵向西逃走了!”
突然的,琅琊這邊軍隊的一名軍司馬前來稟報道。
魏忤生眉頭一皺,詢問道:“多少人?”
心月也緊張的看了過去,時刻準備追殺。
“大概十幾人的樣子……”軍司馬詢問,“要追趕嗎?”
“應該是趁著剛才我們來,停下運輸,全軍戒備的時候趁機逃走了。”宋時安說道。
“可能是剛才某個前來找我質問的軍官。”魏忤生猜測說。
“那就是去報信了。”稍作思忖後,宋時安說道,“算了吧,無非就是早幾個時辰暴露。”
“那就不管了。”
魏忤生擺了擺手,沒有太放在心上,接著問道:“船隻比想象中少,輜重比猜測的多,可能得取舍一番了。”
想也不想,宋時安說道:“軍械為先,尤其是箭矢。再然後,就是被服。”
“被服比糧草重要嗎?”魏忤生問。
“我們的最終目的,是要一直守到冬季,現在軍隊增加了那麼多,北方寒冷,不能讓士卒凍死了。”
宋時安在猶豫過後,說道:“糧草運不完就算了吧,真要不夠,到時候再想辦法。”
“好。”
有宋時安替自己考慮,魏忤生也不發惱了,直接的下令道:“現在停止運送糧草上船,優先箭矢,軍械,然後是被服…還有紗布草藥。”
“對對對。”宋時安連忙點頭,讚同魏忤生的補充。
就這樣,在宋時安的軍隊來到,並加入到運輸之中後,全部的草藥紗布,八成的軍械,七成的被服,還有五成的糧草,在天蒙蒙亮之際,就被送上了所有的船隻。
在留下二十人原地看守這些剩餘的輜重,等到羅庭醒了,屆時能完全不損失的重新回到琅琊城後,所有的士兵也全都登船了。
“我來殿後,防止有船隻折返,你去最打頭的一艘。”
在登船前,魏忤生如是的決定道。
“好。”
宋時安讚同,二人直接的騎馬‘分道揚鑣’。
心月也自然的跟著宋時安,但突然的,她瞳孔一震,勒住馬首,旋即的掉轉馬身。
這一幕,宋時安也注意到了。
此時,氣氛皆有些尷尬。
直到魏忤生像是突然想到些什麼,淺笑說道:“對了,頭船至關重要,恐生變故,心月你去輔助時安。”
“……是。”
心月低著頭回應對方的命令,但手依舊緊張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