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哥兒,我姨母家表妹畫得一手好蘭草,就在那邊畫舫,可否賞臉品評一二?”
“沈大人,家中小妹甚是仰慕您的……”
沈硯麵無表情地聽著,端起酒杯抿了兩口,隻覺得這酒也寡淡無味得很,他隨意找了個借口,便起身離開,隻想尋個僻靜處喘口氣。
剛走到一處相對安靜的湖邊假山旁,卻被三個衣著華麗、妝容精致的女子攔住了去路,正是何首輔家的三位千金。
“小女婉月/婉清/婉如,見過沈大人。”三人依次行禮,動作優雅,聲音嬌柔。
為首的何府三小姐何婉清笑著開口:“沈大人安好。今日侯府百花宴真是名不虛傳,景致美,人也美……”
沈硯耐著性子聽著這些毫無營養的客套話,心中卻在飛速盤算。
何慎……廣陵案……陸儼……他忽然打斷何婉清的話,語氣平淡仿佛隨口聊聊:“近日朝中事務繁雜,聽聞戶部陸儼郎中似乎也頗為忙碌,卻還抽時間去貴府拜望恩施,實在難得。”
何婉清一聽沈硯提到陸儼,想起那日父親書房裡的動靜,立刻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搶著說道:
“可不是嘛沈大人!您不知道,前些日子我爹爹在書房發了好大的火,不僅把陸郎中叫去痛罵了一頓,還拿著煙台砸了他肩膀呢,濺得一身的墨汁!說他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旁邊的二小姐何婉月和四小姐何婉如臉色驟變,急忙暗中拉扯她的衣袖,使勁使眼色。
何婉清這才驚覺自己失言,連忙捂住嘴,臉上露出驚慌之色。
沈硯心中猛地一凜!
何慎痛罵陸儼?
這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廣陵案確實讓何慎陣營內部出現了裂痕!
這條信息至關重要!
他正想再不動聲色地套點話,門口的方向卻隱約傳來一些騷動。
一名小廝快步走到沈硯身邊,低聲在他耳邊稟報:“二爺,府門外來了五個人,說是……說是您的故人,有要事求見。為首的是個年輕人,姓謝,還出示了玄策衛的烏木令牌。”
謝?烏木令牌?
沈硯眸光驟然一凝!
難道是……謝鋒?
他們怎麼會這麼快到達京城?比他預計的時間快上幾日。
他立刻對何家三位小姐拱了拱手,語氣恢複冷淡:
“抱歉,三位小姐,沈某有急事,失陪了。”
說完,不等她們反應,便大步流星地朝著府門方向走去。
何家三姐妹看著他匆匆離去的背影,尤其是三小姐何婉清,萬分的不舍,她好不容易和沈二公子說上話了,怎麼就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