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大一院有兩個院區,本院位於市中心,地處東郊的是東院。
東院開設不久,由於東郊尚在城市開發規劃中,地理位置偏,人煙少,病患也少。
今晚急診科除了那位重傷不治身亡的患者,就剩下一位酒精過敏的,鐘韻走後,李瑤箏臨休息前,又去病房看了一眼。
正巧患者還沒睡,李瑤箏過去詢問幾句,心下做出判斷。
未待她離開,門外傳來腳步聲。
病床上的女人視線繞到李瑤箏身後,臉上明顯見了笑,“師父。”
李瑤箏回頭,一見來人,當下一怔。
鐘韻繳費回來,二度見到李瑤箏,輕輕點了下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後將目光落到病床上。
莊婷手上打的吊水已經撤下,臉色比方才好了許多,紅斑也褪去不少,一見鐘韻回來,烏溜溜的眼睛亮了亮,又看了眼鐘韻的手,放下心來。
她揚起笑臉:“師父!我覺得我已經好了,可以出院啦!”
鐘韻並未受莊婷雀躍的情緒感染,一張口語氣冷硬,似還生著氣。
“你的病情隻有醫生說了算。”
說著,鐘韻走到床側,看向李瑤箏,態度陡變,輕道:“李醫生,她應該還不能這麼快就出院吧?”
李瑤箏還停留在怔愣中。
師傅?什麼工種的師傅?
這人的氣質是有些硬朗,倒是符合工科師傅的形象。
不對,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李瑤箏終於反應過來,之前自己完全誤會了,幸虧鐘韻沒提,不然她可以抱著那句“節哀”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既感謝於鐘韻的“體貼”,又因再次見麵而生出欣喜,李瑤箏杏眸彎彎,柔聲道:“她喝的酒不多,目前情況基本穩定,至於具體什麼時候能出院,還要看明天她恢複得怎麼樣再做判斷。”
莊婷聞言,蔫頭耷腦,嘴裡小聲嘟囔:“好不容易出來玩……”
鐘韻挑眉:“你不會還想著明早爬山看日出吧?”
莊婷仰頭看著她,滿眼祈求。
“那你想多了。”鐘韻毫不客氣地打消她的期許。
莊婷臉上是肉眼可見的失望。
鐘韻又道:“何瑨和歐陽也根本去不了,他們兩個喝那麼多酒,尤其歐陽都醉成那樣了,等他們睡醒,早就日上三竿了,所以你沒去成,也不虧。”
反正大家都沒去成。
莊婷:“……”
鐘韻安慰人的方式是全麵打擊式的,離譜卻常見,但因著出自她口,又喪得理所當然,再配上她那張淡漠臉,讓李瑤箏生出一種心安理得、活該如此的想法。
李瑤箏第一次覺得有人擺爛擺得這麼可愛。
這般想著,她櫻唇輕抿,眸中笑意更濃。
鐘韻不經意看過去,黑瞳微閃。
心情好的李瑤箏主動搭話:“你們是打算去啻山看日出?”
莊婷點頭,很是遺憾地歎了口氣。他們相約來東郊玩,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去啻山看日出。
啻山雖然隻是3a級景區,但前不久在網上走紅,是時下流行的打卡聖地,山頂日出更是到此一遊時不容錯過的風景。
莊婷小時候不止一次去過啻山,也在那裡看過日出,隻是這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