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怎麼才回來呀?”
麵前說話的女人,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頭上束著馬尾,眨著大眼睛,口中嗲聲嗲氣。
“我都等你好久了,栗子買回來了嗎?”
鐘韻驚訝地看著她,這是五年前還沒做醫美變白的章書怡?她在說什麼鬼話?
更令鐘韻難以置信的是,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她的視角發出來。
“對不起,我過去的時候,栗子已經賣完了。”
這是鐘喻的聲音!
“這樣啊。”章書怡一臉失望,下一秒,探手摸入鐘韻懷中,像極了投懷送抱。
鐘韻想要後退躲開,身體卻一動不動。
她的視線隨著章書怡的動作,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穿著一件米色羽絨服,衣懷半敞,內裡是嫣紅的高領毛衣。
這不是鐘韻會穿的衣服,她認識的人裡,喜愛穿豔的人隻有鐘喻。
鐘韻不明白,自己怎麼變成了鐘喻?
避之不及的擁抱並沒有發生,章書怡隻是從鐘韻的衣懷裡摸出一個牛皮紙袋。
“我就知道你買到啦,還熱著呢,姐姐最好了~”
鐘韻想起來,章書怡喜歡吃徐記炒貨家的糖炒栗子,鐘喻經常下班後從她工作的公司坐一個多小時的公交車,跨江過橋,專門到榮江北岸的美食街去買栗子。
在地處北方的榮城,張口便是吞雲吐霧的寒冷冬季,鐘喻為防止栗子涼了,特地護在衣懷裡,用體溫捂著,然後再坐一個多小時公交車回到她和章書怡租住的房子裡。
有一次鐘韻去找鐘喻,親眼看到她從衣懷裡拿出一袋溫熱的栗子給章書怡,而什麼都沒做的章書怡隻一句輕飄飄感謝的話,就能讓鐘喻格外滿足。
即便每一次的不辭辛苦都會讓鐘喻病弱的身體難受好一陣,她也沒有任何怨言,心甘情願。
鐘喻的愛總是傾儘所有的付出,從不索取回報。
五年前的鐘喻還是一個沒什麼積蓄的小員工,每個月的工資一半用來交房租,另一半勉強支付她和章書怡的日常開銷,而那時的章書怡還沒托關係當上公立幼兒園的幼師,待業在家,全靠鐘喻養活。
鐘韻一陣恍惚,眼前畫麵倏然一變。
臥室裡,章書怡坐在梳妝台前,臉上化著豔麗的妝,眼尾微微翹起,大紅色的唇鮮亮奪目,神態嫵媚。
章書怡看著鏡子裡站在身後的女人,歉意道:“姐姐~過兩天我媽媽要來看我,你最近彆回來了,去找你同事或者朋友,在外麵住幾天吧。”
鐘韻的視線正與鏡子裡的章書怡對視,她聽到鐘喻的聲音說:“她是來找你過中秋的嗎?”
章書怡臉色一變,隨即揚了揚眉,語氣輕鬆道,“我媽媽聯係了在榮城的親戚,給我安排了相親,她特地過來給我把關。”
鐘喻賭氣道:“何必麻煩彆人,我去住酒店就是了。”
章書怡立馬露出笑容,湊上前,紅唇輕輕印上她的臉,轉瞬離開。
“彆多想,我會應付過去的。”
溫熱的氣息在臉上一掃而過,似是帶著栗子的甜香,令原本冰涼的臉頰稍稍回溫。
鐘韻被迫感受到了鐘喻的親身體會,惡心又憤怒。
視野裡的光線突然暗下來,朦朧的夜燈下,是開門後,門外女人褪下浴袍後飽滿的身體。
空氣裡彌漫著微帶潮濕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