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韻猛然睜開眼,大口喘息,醫藥消毒劑的氣味充斥在空氣裡,在呼吸中直達肺部。
“鐘鐘!你醒了?”
歡快的大嗓門乍然響起,震得鐘韻忍不住皺眉,不用想就知道是詹思思。
“哈——啊,”腦海中竹九打了個大哈欠,“我滴個乖乖,你可算是醒了,光睡覺無聊死了。”
鐘韻受傷昏迷,竹九跟著陷入沉睡,雖然不情願,但法力低微的竹九在這裡隻能依附鐘韻,一定程度上同生共死。
詹思思湊近,俯身看著鐘韻,“鐘鐘,你感覺怎麼樣?”
鐘韻平複呼吸,動了下眼皮,右眼角似乎有東西遮擋,掩去了她半邊視線,下意識想抬手拂掉,右手抬了一半,又被詹思思一把按回去。
“你還在輸液呢,彆亂動,小心跑針。”
鐘韻聽話不再亂動,視線聚焦,上方掛著吊瓶,指尖的觸感是在床被之間,身上除了有些乏力,沒有任何不適,隻是頭暈得厲害。
她住院了,剛剛所見果然是在做夢,夢得莫名其妙。
詹思思見鐘韻沒回應,這才想起要叫醫生過來,忙起身按了下床頭鈴。
很快進來幾位醫生護士,將鐘韻好一通檢查。
鐘韻的身體各項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隻是頭部受到重擊,皮外傷加腦震蕩,萬幸顱內沒事,隻待留院觀察。
醫生檢查期間,鐘韻問竹九:“什麼情況?”
“那個黃毛騎摩托車撞你,被你躲過了,但他手裡拿著鐵棍,正打你的頭,你摔倒的時候後腦勺著地,昏迷了三天,”竹九幽幽道,“還有一個即好又壞的消息——經此一遭,你的法力封印現在已經破除了八成。”
“也就是說,你的死亡進度條隻剩百分二十。”
鐘韻渾不在意:“這是壞的部分,那好的部分呢?”
“嘖,”竹九不樂意,就知道這人不會害怕,“黃毛騎摩托車衝力不小,他那一棍不輕,你後腦正砸地麵,直接摔死也是有可能的,但封印破除的瞬間,法力流瀉增多,護住了你,算是撿回一條命。”
這話說完,竹九聲音一沉,嚴肅警告。
“所以你現在千萬彆輕舉妄動,雖說封印破除八成,可用的法力變大了,但代價也更大。你內傷本就未愈,又受外傷,身體極度虛弱,根本承受不了法力的代價,你也不想當著詹思思的麵口吐鮮血,再次陷入昏迷吧?”
鐘韻聽出竹九語氣裡的緊張,接受關心,乖乖聽話,“好。”
醫生叮囑幾句注意事項後就走了,這是一間單人病房,醫生走後,房間裡隻剩鐘韻和詹思思。
詹思思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殷勤地問鐘韻:“餓不餓?渴不渴?我去給你打飯?還是你要吃個蘋果?或者我給你開個罐頭吃?”
難得詹大小姐親自照顧人,鐘韻頓覺好笑,吩咐道:“給我倒杯水吧。”
詹思思連忙起身倒水,倒完水還反複摸杯壁試溫度,就差親自嘗一口試試燙不燙嘴了。
鐘韻實在不適應詹思思這麼周到的服務,她坐起身,伸手要接水杯,詹思思躲開她的手,作勢要直接喂她。
“我隻是傷了頭,手又沒事,”鐘韻一把拿過水杯喝了一口,上下打量詹思思,“你沒受傷吧?”
詹思思搖頭:“沒有,那人撞上來的時候,我正好下車了。”
這事一提起來詹思思就覺得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