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怕。”
病房門口,鐘韻輕聲安撫李瑤箏,李瑤箏放下護頭的手,抬眸迎上鐘韻柔和的眼神。
鐘韻又道:“你在這裡等我。”
來醫院的路上,鐘韻一語道破李銳君身染絕症的事實,還告訴李瑤箏,她有辦法讓李銳君安安靜靜等死,問李瑤箏同不同意。
李瑤箏巴不得李銳君早點死,隻是,鐘韻能有什麼辦法讓李銳君閉嘴不作妖?
如果鐘韻為此觸犯法律,斷送前途,毀了人生,李瑤箏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自殺多少次都不足以抵消愧疚和悔恨。
可鐘韻搖頭,說她不會的。
事到臨頭,李瑤箏還是滿心擔憂,心跳得飛快,她握住鐘韻的手臂,想要反悔說她不同意。
鐘韻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輕笑:“相信我。”
李瑤箏貝齒咬唇,看著鐘韻的眼睛。
那雙長眸雖含著笑意,但也暗藏銳利,如深冬寒潭的水麵上,倒映的一抹皚皚月光,聖潔優雅又神秘,蠱惑著人為之神魂顛倒,全然信服。
李瑤箏最終還是點點頭。
儘管疑慮重重,可她相信鐘韻,本就不需要理由。
鐘韻走進病房,小王見是李瑤箏帶來的人,沒說什麼,自覺出去,還帶上了門。
隔壁病床的女人轉頭看了一眼,將隻拉了一側的隔簾又拉了一把,隔簾沿著天花板上的滑軌轉了個彎,將隔壁病床包圍起來,徹底阻隔李銳君這邊的空間。
“你是誰?你要乾嘛?”
李銳君眼見鐘韻一步步靠近,慌得不行,雖然他看出這是個女人,可個子那麼高,還穿了一身黑,活像來索命的厲鬼陰差,然而他現在下床都費勁,更彆提逃跑了。
不知道李瑤箏哪兒找來這麼個人,這是要買凶殺他嗎?反了天了!
“李瑤箏,你個不孝女!白眼狼!你你你……”李銳君又氣又怕,罵到一半忽然覺得腦殼隱隱作痛,尤其是後腦勺,感覺像是被人揳了一板凳似的。
“你生病了,該好好休息。”
鐘韻慢聲慢語,聲音低沉,她來到李銳君麵前,看著他的眼睛,伸出右手。
李銳君脊背生寒,渾身虛汗,被鐘韻強大駭人的氣場迫得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眼睜睜看著那隻白皙修長的手覆上了他的眼睛。
閉了眼,黑暗降臨。
一陣涼意從那隻手傳來,順著眼睛,擴散至整個腦內。
很快,李銳君徹底安靜下來,唯有一張嘴無意識地張張合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做個好夢。”鐘韻淡淡道。
她深吸一口氣,走出病房,迎上李瑤箏擔心的眼睛,“他睡著了。”
李瑤箏在門外透過門上窄窄的一塊玻璃看見了鐘韻的動作,不明白鐘韻究竟做了什麼讓李銳君乖乖睡著的。
“我回去了。”鐘韻說完,匆匆走向電梯廳。
李瑤箏滿腹疑惑還沒問出口,眼望鐘韻離開的背影。
不對。
她分明看到鐘韻的眼睛紅得嚇人。
“你好好照顧我爸爸,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李瑤箏叮囑了小王一句,而後快步去追鐘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