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亭市是濱海城市,整體氣候比餘城要暖和一些,從餘城過去,坐高鐵三個小時就到。
鐘韻和夏熠山中午抵達海亭,與甲方見麵開會,拍攝,結束時晚上九點多,鐘韻讓夏熠山帶著設備先回酒店,她則打車獨自離開。
路上,鐘韻收到詹思思發來的消息。
詹思思:“呼叫鐘鐘!呼叫鐘鐘!空軍二號請求著陸!”
鐘韻看了一眼,無情回複:“喝假酒了你?”
詹思思秒回可憐巴巴的表情:“今天客人多,達達太興奮了,我擔心它亂吃東西拉肚子,能把它暫時關到你那兒嗎?”
鐘韻皺眉,嫌棄又無奈:“請務必保證房間衛生。”
詹思思:“yes,sir!”
詹思思:“你出差還順利嗎?見到章書怡了嗎?”
鐘韻歎了口氣:“還好,正要去見。”
詹思思:“這個時間見麵,是要和她一起吃夜宵嗎?”
鐘韻抬頭看了眼車窗外霓虹閃爍的門店,剛好到了目的地,她下車以後隨手發了定位過去,“不是。”
詹思思:“哦吼!竟然去酒吧!”
約見的地點定在酒吧,鐘韻也有點意外,畢竟章書怡還懷著孕,不該去酒吧那種空氣混雜、人員密集的地方。
詹思思:“不要太勉強自己啊,有什麼問題隨時叫我,我立刻趕過去支援!”
這話聽起來多少有點客套之嫌,但出自詹思思,鐘韻相信她做得出來。
詹二條煩是煩了點,也是真仗義。
一句話起到了鼓舞士氣的作用,讓鐘韻因為將要見到章書怡而變得沉重的心,稍稍輕鬆了一些。
酒吧裡震耳欲聾,人頭攢動,煙霧繚繞,燈紅酒綠。
縱然鐘韻身量高、眼力好,想在燈光繚亂又人滿為患的環境裡找到一個人,難度係數也很大。
因為溫莞是這次見麵的中間人,鐘韻沒有與章書怡直接聯絡,她也沒興趣找章書怡說什麼,所以這會兒找不到章書怡,鐘韻的第一反應是發消息給溫莞。
然而半晌沒回應。
鐘韻幾乎要以為她被溫莞誆騙了,直到看見一處靠近角落的卡座裡,一個明顯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
炫麗的光攪進濃密的霧,跳躍翻飛,女人端坐在那,長發盤起,身上羊絨長裙過膝,披著寬大的披肩,腹部隆起一個不小的山丘。
女人手中拿著酒杯,正慢條斯理地喝著,似乎察覺有人注視,女人抬眸,正與鐘韻對視。
鐘韻差點因為臉盲而認不出這般模樣的章書怡——她一改往日故作憨態的清純甜美風,打扮得宛如優雅知性的貴婦。
按照袁長甫現在的身家,章書怡的確算是貴婦,隻不過,她和優雅知性不沾邊。
良好的品質要搭配合宜得體的行為,而一個智力健全、精神正常、身染母性的準媽媽不該在酒吧裡自斟自飲。
鐘韻不禁思量,溫莞的這步棋是否有進行下去的必要。
之前鐘韻就懷疑章書怡有一定程度的心理疾病,現在,這份懷疑進一步加重。
竹九不知道在哪兒野,還沒回來,如果她在,鐘韻應該能得到一些有效信息。
鐘韻是可以強製將竹九召過來,不過目前看來,沒必要。
鐘韻一步步走過去,章書怡在看到她後,臉上逐漸浮現出一個大大的笑。
章書怡的眼神有些迷離,似乎有些醉了。
與周圍摩肩接踵的情況截然相反,章書怡身邊空蕩蕩的,至少能並排坐下六個人的卡座裡隻有她一個人。
鐘韻剛走到卡座裡,章書怡就搖搖晃晃站起身,伸手去攀鐘韻的肩,“你來了。”
儘管鐘韻來之前不斷告誡自己要多一些忍耐,但章書怡突然的動作還是讓鐘韻的身體產生應激,側身避開對方的觸碰。
孰料章書怡半個身子依過來,沒有受力支撐,眼瞧就要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