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抱很短暫,兩人分開後,鐘韻伸手在李瑤箏的發頂揉了一把,被睡亂的長發頓時更亂了。
李瑤箏這會兒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形象,她意猶未儘地盯著鐘韻,忽然察覺不對勁,仔細一看,鐘韻眼圈泛紅,神情藏著幾分悲淒,還有點失魂落魄。
李瑤箏歡快的心好似運動員跑著跑著突然崴了腳,脹疼起來,“你還好嗎?”
鐘韻微怔,似是回過神來,眨眨眼,散去眼中濕意,望著李瑤箏,彎起嘴角,“我很好啊,沒什麼事。”
她這一笑,李瑤箏隻覺滿腔苦澀。
但鐘韻不想說,李瑤箏也不會強行逼問,隻好換個話題,“這麼晚才下班,吃過晚飯了嗎?”
“吃過了,外賣工作餐,”鐘韻答完,隨口反問,“你呢?”
“我……”李瑤箏輕輕歎了口氣,“我吃的病號餐,我爸爸最近厭食,我過去看了下情況,順便嘗嘗他平時的飯菜。”
即便心裡日日夜夜盼著李銳君快點死,行動上李瑤箏也不會怠慢,為了維持孝順女兒的形象,她可以做到事無巨細。
這樣做的好處立竿見影,每次三叔或者小姑過來無事生非,同病房的人都會因為看不過去,而幫李瑤箏說幾句話。
有時嚷得狠了,門口有人圍觀,同情李瑤箏的人還會越來越多,免不得會有拍視頻的,發到網上,即便沒火起來,也是有備無患的證據。
雖然都是一麵之緣的陌生人,但人們相信眼見為實,有人看到,李瑤箏就不白做。
好名聲就是這麼來的。
鐘韻多少猜到李瑤箏的想法,知道她不是愚孝的傻姑娘,隻是心疼她被家人欺負,被人們圍觀取樂。
此刻聽到李瑤箏提及李銳君,鐘韻心疼之餘,眸光一閃,遲疑道:“他……身體還好嗎?”
“老樣子,不認人,整天哼哼呀呀,癡癡傻傻,同病房的人沒有不嫌棄他的,也就小王為了賺錢,不得不耐著性子細心照顧。”
說到李銳君,李瑤箏不在鐘韻麵前刻意偽裝低眉順眼的孝女模樣,語氣裡多了一些漫不經心和不情不願。
李瑤箏故意略去了李銳君前些天病危的事,他一天沒死,就算不上什麼值得說出來的喜事。
鐘韻心裡想的卻是,現在李銳君的低齡狀態,足以證明她確確實實擁有過法力——那是隻有法力能辦到的事,不然李銳君也不會平白無故突然變成那副癡傻模樣,還一直持續到現在都不見好轉。
猜測得到事實的有力反駁,不安的心終於有了一個踏實的落腳點,之前的自我開解也擺脫了自欺欺人的嫌疑。
鐘韻這些年做過太多噩夢,最可怕的莫過於此——害怕異世是夢,那二十四年是夢,她不曾將她的小姑娘拉出泥潭,這一世她也無法改變李瑤箏的結局。
一切的一切,都讓她病入膏肓。
還有,竹九雖然可惡,但那小蛇妖陪了她這麼久,經了那麼多風雨,她們早就是朋友,是搭檔,是莫逆之交,生死依存。
怎麼可以隻是夢一場呢?
袁家的事,一定是某處出了問題,催生了變化。
鐘韻舒了口氣,又是一笑,“不早了,你好好休息。以後也彆等我了,你睡你的,彆影響你第二天上班。”
李瑤箏瞧得真切,鐘韻這次的笑容,少了兩分愁緒。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李瑤箏多少放心了些,下床去客廳,從行李箱裡拿出睡衣,進了浴室。
鐘韻這才打開手機查看新消息。
溫莞發來了一個定位。
溫莞:“親愛的,下班了吧?來玩呀,直接跟服務生說到玫瑰包廂找袁先生,他們會帶你過來。”
最近,鐘韻幾乎每天至少與溫莞見一麵。
有時是為了項目上的事,以往一個郵件、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事,如今溫莞全部都要麵談,約見的地點不是茶餐廳就是咖啡館,一坐至少兩個小時,明晃晃打著工作的旗號進行私人約會。
鐘韻不止一次拒絕見麵,但溫莞似乎有她日程安排表,總能準確無誤地抓住鐘韻拍攝任務結束之後的最佳時機,不容拒絕地將鐘韻約出來。
“我現在的身體情況你清楚,每次出來袁總都安排了人車接車送,照顧得很仔細,”溫莞說這話時,眼眸微垂,看都不看鐘韻,臉上表情從容又隨意,手中捏著小勺,緩緩攪著麵前杯子裡的咖啡,“你身後角落那桌的兩個人,一個是開車送我來的司機,另一個是保鏢。”
鐘韻準備起身的動作一滯,回頭匆匆掃了一眼。
裝修彆致、環境優雅的咖啡館角落裡,兩個身形魁梧的男人對麵而坐,每人麵前擺著一杯白水,麵麵相覷,氣氛詭異又尷尬。
那兩人皆穿著黑西裝白襯衫,胳膊上的肌肉把西裝袖子繃得緊緊的,表情僵硬且凝重,看起來與環境格格不入,引得周遭客人頻頻側目。
隻差一副黑色墨鏡,他們就可以去演黑幫電影了。
論武力,鐘韻絲毫不懼,但溫莞的言外之意是,深謀遠慮的袁長甫人在國外不放心,叫了人時刻監視她,因此,鐘韻務必留下來跟她做戲。
自那之後,鐘韻每次和溫莞見麵,都能在周圍看到那兩人惹眼的身影。
秉著做戲做全的想法,鐘韻漸漸歇了拒絕的心,幾乎每次都是聽之任之,儘力配合。
但此刻,鐘韻不是很想撇下李瑤箏出去見溫莞。
何況,那邊不止有溫莞在。
“袁總回來了?他在,我就不過去了。”鐘韻飛速打字回複,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稱職第三者。
溫莞秒回:“他今早剛回來的。安心啦!就是他提議要你來的。”
鐘韻一時無語。
袁長甫果然變態,讓自己包養的情婦的同性情人過去和他們一起玩樂,是打算三人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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