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還在裝。
陸宛卿相當不爽地掃了白矜霧一眼,“你就繼續裝吧,想必你真的是個土包子,連國際畫師雨務大師是誰都不知道,知道她一幅畫賣多少錢嗎?說出來能嚇死你。”
一旁的陸君淩直接摔了杯子,砰砰幾聲脆響,訴說著來自家主的怒火,他眼瞳漆黑,“陸宛卿,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今天是奶奶生辰,我不想罵你。”
大哥挺久沒叫她全名了,一叫全名,陸宛卿就下意識開始抖,隻能不甘心地答應下來。
“知道了。我會好好說話的。”
說罷,暗自幽怨地看了眼白矜霧,然後甩著頭發就轉身走了,給大家介紹這幅《九曲萬歲鷹花圖》去了。
白矜霧給自己倒了杯茶,突然有點想笑,“你凶她乾什麼?”
她說就說了,這種話,白矜霧她聽的多了去了。
陸君淩顯然還沒消氣,眉眼間慍著一股薄怒,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來,一身低氣壓
“學不會尊重自己的嫂子,哪天就要找人好好管教一番。”
白矜霧唇角隨性勾了勾,不急不忙地喝了口茶,“你好像誤會了,她還沒嫂子。”
意思是,她還沒同意。
所以陸宛卿自然沒嫂子了。
陸君淩看她一眼。
奶奶對內,對後輩們,大多數都很寬容,能夠容忍孩子犯錯,不會多加責罵,除了一些原則性問題,她不會退讓。
唯獨對他陸君淩,是另外一個極端。
事事高要求,事事嚴標準。要他懂是非,要他知進退。
放權,集權,敲打,緊皮。
要他玩弄權術,又不得耽於靡麗。
殺生,放生,建牢籠,築圍牆,圈養獵物,再讓他們自相殘殺。
他立於高台之上,睥睨著世間頑劣可笑的一切。
讓他挺直脊骨,習慣高高在上。
讓他彎下腰身,承受家法伺候。
可權力之巔讓他滋生特權,滋生厭惡。
他變得狠厲,變得刻薄,變得鐵石心腸,又得裝出一副好大哥的模樣,穩住家族裡的各色豺狼虎豹。
對外,他就得強勢,就得目中無人,顯現陸家的強大氣焰,叫旁人均不敢靠近。
陸君淩成了完美的掌權人,成了眾人起立托舉上天的保護神。
權勢範圍之下,無人再敢挑釁陸家的權威。
陸君淩就是天,陸君淩就是地,他就是眾人眼中那個脾氣怪異,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流光滑過陸君淩的麵容,棱角分明,陰影切割出分界線,“奶奶那裡,你放心,給我點時間,我會說服她。”
“免了。”白矜霧沒看他,“不需要。”
陸君淩的喉結滾了滾。
陸宛卿還在熱情地給大家介紹這幅畫作,“奶奶,這幅《九曲萬歲鷹花圖》,兩年前就已經在市場上現世了,後麵突然不知所蹤,但我覺得它非常適合您,您應該會喜歡,所以我托了好多關係,終於,在上個月找到了它。”
“這幅畫作當時無數人哄搶,可惜被我搶到了,這不,連夜保護著,送來給您做生辰禮物,您看看,您喜歡嗎?”
看奶奶的表情,確實是很喜歡,她四處都看了看,終於笑了出來,“確實畫的好,這是孤畫嗎?”
“當然啦奶奶,雨務大師的畫從來都隻有一幅。”陸宛卿驕傲地抬起頭,“全世界,隻有您擁有這幅畫呢。”
旁人讚歎不已的聲音連綿不絕,“宛卿啊,你買這幅畫花了多少錢啊?”
“二十億。”陸宛卿挑挑眉毛,“當時我一報價,所有人都熄火了,哈哈。”
“宛卿啊,你哪來的這麼多錢啊?你零花錢有這麼多嗎?”三姑媽陸秀雲問了。
“三姑,你就非得問,非得問,”陸宛卿嬌氣地哼了幾聲,衝後麵的陸君淩點了點下巴,“我存的那點錢哪裡夠,剩下的都是找大哥要的錢啊,不然一下子這麼多錢,我哪裡拿的出來?”
當時是給大哥發了一通電話,問可不可以花錢買畫。
陸君淩當時正在練毛筆字,“這回要多少?”
“二十億。”
“可以,讓拍賣會的人跟我秘書聯係。”
當時陸宛卿驚呆了,“大哥,二十億呢,您說給就給啊!”
“不就二十億,才多少錢。”對方回了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