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人問過書潼，白矜霧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想。
是要錢不要命的人。
書潼很少見到像白矜霧這樣的人，更見不到這麼小，就有如此決絕，甚至可怕的瘋狂般的思想。
白矜霧仿佛什麼都能舍棄，活著都像是一種痛苦。
這一點，倒和她一樣。
抽回思緒，是昂欽在叫她，“書姐姐，你怎麼了？”
書潼看他手裡抱著幾本軍事理論的書，笑了笑，“沒什麼，你怎麼在看這種書？”
昂欽翻了幾頁，上麵做了幾張筆記，目光冷漠，臉頰線條利落骨感：
“隻靠拳頭和蠻力，在k洲是活不下去的。那裡不缺身體發達的男人，可是盲目自信和依賴武力終究不是踏上成功的道路。”
“現在的戰爭高度信息化、科技化，可能一場戰爭結束，你都見不到敵人的影子，有的隻是盤旋空中恐怖的無人機投放炸彈的影子。”
“因此，我們需要學習，學習一切能夠學習的東西。”
書潼對他的看法真是越來越敬佩了，這樣高深莫測的見解，不是他這種孩子能夠輕易掌握和看透的。
“說的很有道理，不過你為什麼在乎這些？在你的腦海裡，你一定會上戰場嗎？”
昂欽搖了搖頭，眸底泛著一股寒光，冷漠如冰，“這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昂欽冷靜地看著書潼，淡然吐露一切，“白姐姐說過，隻要人類一直存在，哪怕隻有兩個人，鬥爭就永遠存在，世界也永遠不會和平，這就是現實。”
書潼瞳孔微微睜大，隨後低低地笑了，“這確實是她會說出來的。”
昂欽啊，其實你不知道，如果可以，你的白姐姐是永遠不想你上戰場的。
可她也架不住你要待在那裡，保護自己早已支離破碎的家園。
也是。
白矜霧不可能護住你們所有人一輩子的。
到達一處地點，書潼下車，很快有一個軍人走過來，帶領他們去停機坪，“兩位是陸先生的貴客吧，請跟我來。”
昂欽看到一片空曠，這裡的特種兵警衛站滿了整棟大樓，每個人都扛著最先進的武器裝備，有些甚至是他沒見過的。
他一時看花了眼。
書潼的眼裡，他就是很饞的意思了。
“昂欽啊，放心，這裡的所有武器你都有，我們到了陸家就給你全部來一套。”書潼寵溺地摸摸他的小腦袋。
昂欽的眼睛微微亮了亮，很激動，“真的？”
轉瞬他又克製了一下自己，小臉昂著，小心地問她，“可是全部都買會不會太貴了，我可以什麼都不要的。”
書潼哈哈大笑，一直說昂欽寶貝你怎麼這麼可愛啊，“來！給姐姐親一個！”
昂欽被她抱在懷裡，不太想被親，他扭著頭，正好看到一個穿著灰色機長軍裝的男人朝這裡走來。
這男人目光何其冷漠高傲，右側頭發被他隨手擼了上去，添了幾絲肆意。
他懷裡抱著一個黑色頭盔，靠在巨大的直升機旁，就這麼抱臂，懶懶看著書潼。
“書姐姐，有人在看你。”昂欽被她抱的喘不過氣了。
書潼扭過頭，“啊？誰啊？”
轉頭，看清男人的臉，一瞬間靜止。
“書小姐，這是你的兒子嗎？”
顧沐司。
書潼心臟劇烈地跳了下。
顧沐司站在漆黑的直升機旁，一身機長裝扮利落的很，陽光撒下來，襯得他膚色更冷了。
“顧先生，怎麼是你？”
書潼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難道.......是你接我們？你開直升機嗎？”
顧沐司悠閒地轉著頭盔，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仿佛藏著無儘勾色，“怎麼，不相信我的技術？”
那倒也不是。
直升機這玩意挺簡單的，書潼和白矜霧都會開。
她隻是有點意外，顧沐司會開直升機。
顧沐司怎麼感覺什麼都會乾？
上了直升機，顧沐司坐在駕駛位，拉著操作杆，一路就飛上了天，戴著黑色墨鏡和防噪音耳罩，側顏冷酷。
一路上書潼望著底下的景象，陷入沉默，昂欽也早已習慣這種感覺，一望無際的空曠和孤身一人。
無論何時，能夠倚靠的隻有自己。
到達指定停機坪，昂欽先下去了，迎接他們的保衛站了齊齊的兩排。
“顧先生，歡迎您的到來。”貌德奉命發表問候，“陸爺已經等您很久了。”
顧沐司嗯了一聲，“鶴冠呢？”
貌德哦了一聲，“他沒過來，最近調去r國了。”
顧沐司大概猜到了，“沒調你過去？”
貌德笑了笑，“那肯定是調了的，不過我過段時間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