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文剛伸出手要拿起老板遞過來的餅,胳膊肘被人撞了一把後,托盤裡的東西已經被拿走,隻剩下一個孤零零的木頭板片躺在他腳下。
“你憑什麼搶我的餅。”
“管你爺爺我怎麼拿到手,現在在我手裡,這東西就是我的!”
一個高個瘦子推搡著呈文,把餅遞給同夥,挑釁地看著呈文。
“這是我們花了錢的!”
“那又怎麼樣。”
呈文氣不過,還想理論,卻被推搡著跌倒,身上磕破了一層皮,站起來的時候被夥同另外兩個男人堵住了去路。
獰笑著俯視,看著呈文狼狽的樣子,沒有絲毫的同情。
玉儂原本倒了茶水,正想喝上一口,轉頭看見呈文那邊的情況,走過去拿起茶壺就往那幾人身上潑過去。
隨後拉起躺在地上的呈文,回到自己車旁,死死盯著那幾個搶東西的。
“你們幾個好漢,各個身強體壯,偏偏要來搶我們孤兒寡母的口糧,羞死人。”
玉儂嘴上功夫再厲害,麵對饑餓的男人根本不起作用。
“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出來逃荒不就是看誰拳頭大,搶到了就是誰的,你要是手裡頭有槍,我也怕你。”
“你現在不過就是潑點熱茶,哥幾個好些天沒有洗澡了,當給我們去去皴。”
無賴的勁頭,讓玉儂噎了噎。
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應對當下的情況。
幾個男人分食從呈文手裡搶走的餅,笑嘻嘻地看過來,一口一大片。
呈文的肚子此刻餓得咕咕叫,玉儂看著他臉上的擦傷,心疼地撫了撫,在他耳邊輕聲說,“等過會到個沒什麼人的地方,給你上藥。”
呈文點點頭,眼神一動不動地追隨那幾張餅走著。
原本能留著吃好幾天的口糧,此刻全被幾個男人糟蹋了,猶如在他心上割刀子。
玉儂還想著怎麼扳回來這一局,不能讓自己的一隻耳墜子這樣浪費。
叮鈴當啷的清脆鈴聲傳來。
周圍的人都往傳出聲音的源頭看過去,玉儂抬頭,瞧見的就是一個騎著毛驢子的中年男人,肚子溜圓,一隻腿耷拉在驢肚子上,另一隻腿翹到膝蓋上,嘴裡還叼著煙杆子。身上穿的都是好料子,與從前吳豐滿穿著的差了些,但也肯定不是便宜貨。
驢子旁還有幾個扛著大槍的精壯男兒寸步不離的護著,歪過頭看見玉儂母子,嘖嘖嘖地砸吧嘴。
泥腿子泥腿子,滿身都是泥巴的臟死了。
他指著茶攤子不緊不慢地說起來。
“老子他媽的聽說誰在我這兒鬨事兒?咋的,不想活了?”
話音一落,一個扛槍的男人把槍從肩上拿下來,三兩下上了膛,槍頭對著他們這邊掃了掃。
“是哪個?哪個不想活命的在這兒給我鬨事?”
幾個搶東西的男人鵪鶉一樣窩著,誰也不敢說什麼,早就沒了剛剛的囂張氣焰。
“是你?”
中年男人的手指著剛剛推搡呈文高個瘦子,斜著腦袋好笑地問。
掌櫃的這會兒才從茶棚裡走出來作揖。”
“老爺,剛剛就是他們...”
呈文這時候站起來,大著膽子,指向那幾個男人。
“就是他們,搶我們的餅還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