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宴之解開安全帶,傾身過來替她按下安全帶的鎖扣。距離驟然拉近,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混合著威士忌的醇厚氣息縈繞在她鼻尖。
雲初抬眸,正對上他深邃的目光——那裡麵像是藏著一片暗湧的海,平靜之下藏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謝謝。”她輕聲說道,聲音輕得幾乎要被車內的空調聲蓋過。
韓宴之沒有立刻退開,而是伸手輕輕拂過她耳畔散落的一縷發絲,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的耳垂。
雲初的呼吸微微一滯,心跳在寂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
“晚安,雲總。”他最終隻是低笑一聲,嗓音低沉而溫柔。
雲初推開車門,夜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走幾分酒意。她站在酒店門口,回頭看了一眼——韓宴之仍坐在車裡,車窗半降,昏黃的路燈映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鋒利的輪廓。
雲初對著韓宴之點了點頭,進入酒店。
而酒店大門外,那輛黑色轎車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電梯門後,才緩緩駛離。
雲初回到房間,花了一積分,從係統商城兌換了一顆解酒藥服下。
隨後躺下休息了。
次日下午,雲初團隊回北京去了。
一個多月後,雲初收到了韓宴之的短信,他回北京了,約她一起共進晚餐。
北京,王府井的“老莫”西餐廳。
韓宴之坐在靠窗的位置,身上那件深灰色的襯衫熨得一絲不苟。
他麵前擺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目光時不時瞥向門口。
餐廳裡,錄音機正放著鄧麗君的《甜蜜蜜》,輕柔的旋律混著刀叉碰撞的聲響,在暖黃色的燈光下流淌。
窗外,長安街上的自行車鈴聲此起彼伏,偶爾有輛“上海牌”轎車駛過,車燈在玻璃上投下短暫的光影。
“同誌,您還要再等嗎?”服務員端著鋁製托盤走過來,語氣裡帶著幾分猶豫。
韓宴之剛要回答,餐廳的門突然被推開。
雲初穿著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肩上搭著件淺藍色的針織開衫,發梢還帶著未乾的雨水氣息,臉頰因為匆忙趕路而微微泛紅。
“抱歉,臨時有個會議。”雲初氣喘籲籲地坐下,“你等很久了?”
韓宴之沒說話,隻是默默將麵前的紅茶推到她麵前,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遞了過去。
“擦擦頭發,彆著涼。”
雲初愣了一下,隨即接過手帕,輕輕按了按發梢的水珠。手帕上有淡淡的鬆木香,像是他身上的味道。
“你點了什麼?”她問,目光掃過桌上的菜單。
“紅菜湯和罐燜牛肉,”韓宴之頓了頓,“還有你上次說想嘗的奶油烤雜拌。”
雲初的眼睛亮了一下,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你還記得。”
上次在深圳宴會時,雲初和韓宴之偶然聊起過,雲初沒有想到,對方記下了。
餐廳的燈光落在雲初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陰影。韓宴之看著她,忽然覺得心裡某個地方微微發軟。
吃了晚餐,韓宴之又帶著雲初去看電影。
電影散場時已近午夜。
大華電影院門口的人群早已散去,隻剩下幾盞昏黃的路燈在秋風中輕輕搖晃。韓宴之和雲初並肩走在空蕩蕩的西長安街上,影子被拉得很長,偶爾交錯,又分開。
雲初手裡還攥著那塊手帕——是在餐廳時,韓宴之遞給她擦頭發的雨水的。銀幕上《高山下的花環》的悲壯情節讓她眼眶發紅,此刻夜風一吹,鼻尖仍有些發酸。
“冷嗎?”韓宴之忽然開口。
“不冷。”雲初搖頭,卻不由自主地把針織開衫裹緊了些。
韓宴之沒說話,隻是脫下外套披在她肩上。帶著體溫的呢料沉甸甸地壓下來,混合著肥皂粉和淡淡的煙草味。雲初想拒絕,卻聽見他說:“穿著,你感冒了,我們合作的事情,怕是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