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她終於要把身邊這個牽掛了三年、也篤定了三年的人,正式帶到媽媽和韓爸爸麵前。
“緊張嗎?”她側過頭,看著顧言哲棱角分明的側臉,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
顧言哲正單手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她的手,指節有些用力,甚至有些微的汗意。他深吸一口氣,北京的空氣混合著特有的一點煙塵和乾燥的味道。
“說實話,有點。”顧言哲坦誠地回望她,深邃的眼眸裡是認真的光,“比第一次在國際經貿論壇上做presentation還緊張。”
他知道今天要見的人是誰——雲初和韓宴之。
雲夏青的父母,也是京圈裡低調但分量極重的存在。他們的認可,不僅僅是對他顧言哲個人的認可,更是對他能否真正融入夏青生活、守護她一生的確認。
雲夏青緊了緊握住他的手:“怕什麼?我媽媽和韓爸爸雖然……要求高了點,但人很好的。”
“尤其是我媽,刀子嘴豆腐心,去年你替我擋了那個難纏項目的事她知道了,嘴上不說,可電話裡語氣都軟了。韓爸爸看著嚴肅,其實特彆寵我,愛屋及烏懂不懂?”她聲音輕快,試圖驅散他的緊繃。
“嗯,懂。”顧言哲點頭,也笑了,笑容裡帶著安撫她的力量,“為了你這‘烏’,今天我也得拿出十二分精神。”
車流駛過繁華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個鬨中取靜的深宅大院前。雕梁畫棟、飛簷翹角,掩映在古樹之間,透出曆史的沉澱與低調的底蘊。
門開了。沒有傭人迎候,站在門廳處的,是兩位氣質卓然的男女。
雲初站在前麵,身姿挺直,穿著一身素雅的香雲紗旗袍,外搭一件同色係的開衫。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沉澱出一種溫雅端方、不怒自威的風韻。
雲初的目光,如平靜古潭的水麵,帶著審視,緩緩落在女兒身邊的年輕男子身上——顧言哲。
在雲初身後半步的位置,是韓宴之。他穿著質地精良的羊毛衫和休閒長褲,麵容儒雅,眼神平和溫潤,嘴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極為含蓄的鼓勵笑意。
韓宴之的存在感不如雲初強烈,卻奇異地營造出一種穩固而可靠的後盾感,無聲地支持著雲初的主導。
“媽,韓爸爸!我們回來了!”雲夏青鬆開顧言哲,快走兩步上前,親昵地抱了抱雲初。
顧言哲上前一步,站定,對著雲初和韓宴之微微躬身行禮,姿態不卑不亢,聲音沉穩清晰:“叔叔好,阿姨好。我是顧言哲,很高興能來拜訪二老。”
“進來吧,一路辛苦。”雲初的聲音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她的目光卻依然停留在顧言哲臉上,仿佛要穿透外在的皮相,看清其下的骨相與靈魂。
三年的交往,雲初也是知道一些。
韓宴之溫和地點點頭,目光中流露出些許讚許,他自然地伸出手:“言哲是吧?行李給我吧。”
“不用不用,韓叔,很沉,我自己來就好。”顧言哲連忙推辭。
“沒關係,給我吧。”韓宴之態度溫和卻不容拒絕,接過了行李箱拉杆。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卻瞬間緩和了些許門廳內初次見麵的緊繃空氣,傳遞出一種接納的善意。
雲夏青在旁邊看著韓爸爸的動作,悄悄捏了捏顧言哲的手心,遞過去一個“看,我就說”的眼神。
進了溫暖明亮的客廳,中式與現代風格巧妙融合的家具在燈光下透著雅致。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分賓主落座後,桂花嫂奉上茶點。雲初坐在主位,端起精致的茶盞,輕輕撥弄著浮在上麵的茶葉,終於開口,拋出了問題:
“小顧,聽青青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