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和孟休看著雲初消失的方向,麵麵相覷。
“這雲初…不簡單。”孟休壓低聲音道。
王猛也咂咂嘴:“高手啊…絕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這份冷靜和手段…嘖!”
隻是,無論他們怎麼猜測,回到那間簡陋的“客安居”東廂房第三間的雲初,依舊是那個低調、沉穩、看起來修為平平的煉氣中期散修。
她輕掩上木門,貼上新的隔絕符,坐到唯一的木桌前。螢石燭微弱的光芒照亮她沉靜的麵容。
仙藥宗內門弟子…蒼岩嶺深處……這意外插曲,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一顆石子,雖暫未激起大浪,卻已在湖底深處,悄然漾開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漣漪。
她依舊需要等待,隻是命運之線的交織,有時竟來得如此突兀。
夜,靜悄悄的。安州城的喧囂如同背景,將她的小屋包裹在一片獨立的靜謐之中。
兩日後,入夜時分。
客安居東廂第三間的小屋依舊靜默,隻有螢石燭微弱的光暈從窗縫透出些許痕跡。
雲初盤膝坐於簡陋的木床上,五心向天,氣息沉凝如古井。
隔壁煉氣初期鄰居的粗重呼吸、後院隱約的蟲鳴,乃至巷外遙遠市井的喧囂,都清晰地映在她極度內斂的神識感知中。
輕微的敲門聲響起,並非粗暴,卻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份量。
力道平穩、間隔均勻,敲了三下便停住。
這敲門聲本身便與客安居其他住客或房東的來訪截然不同。
雲初緩緩睜開眼,眸中平靜無波。她起身,撤去門扉內側那張不起眼的隔絕符,拉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
門外站著那位前日在黑風洞中救下的仙藥宗內門弟子——秦墨。
僅僅兩日,他氣色已大為不同。
雖然臉色仍有些失血後的蒼白,肩頭顯然包紮得異常厚實,但那雙眼睛卻銳利有神。
周身隱隱流轉著丹藥滋養後迅速恢複的靈力波動,淺藍色的內門法袍也換上了一身新的,衣襟上那圈象征身份的雲紋簇擁銀色藥鼎在微光下清晰可見。
他身後並沒有跟著任何隨從,獨身一人。然而,一股比前日被毒鷲追殺時更加強烈的、無形的“存在感”籠罩著狹小的門廊。
這是一種沉澱在骨子裡的宗門底蘊與身後依仗帶來的氣場。
他目光落在雲初身上,銳利而帶著審視,但並無惡意,反而多了幾分鄭重和感激。
“雲初道友,”秦墨聲音低沉,比起兩日前的虛弱嘶啞,如今中氣已足,“可方便入內一敘?”
“請進。”雲初側身讓開,語氣平淡依舊,仿佛隻是麵對一個尋常訪客。
她甚至沒有流露出一絲對對方這麼快、如此精準地找到她的住所的驚訝。
小屋實在太逼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