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開始泛黃,櫻桃開始泛紅。
五月中旬,巷子口路邊那棵桑葚樹也掛滿了深紫色的穗子,在陽光下,反射著深紫入墨的綢緞光澤。
張憶安對它垂涎已久,此時若不儘快下手,可能明天早上就會被某個路過的行人擼個精光。
他和李宇軒一人提著一個小果籃,開開心心地來到了鬱螢家裡。
“憶安哥哥,宇軒哥哥,你們提個籃子乾啥?”鬱螢指著籃子問。
“前麵馬路對麵有一顆桑葚樹,果子都熟透了,再不摘就被彆人薅走了。”
鬱螢跟著來到門口,李宇軒指向馬路對麵給她看。
“那個能吃嗎?”她一臉不太懂的樣子。
“當然了,往年都是我倆偷偷摘掉吃的。”說完,張憶安“嘿嘿”笑著。
“等我一下啊,我問一下媽媽。”鬱螢跑到楊玉娟臥室。
“媽媽,憶安說帶我去吃桑葚,就馬路邊上那一棵樹上的果子。”
“那棵桑葚啊,現在應該是熟了吧,我也沒怎麼留意。”楊玉娟摸著鬱螢的腦袋笑著說,“去吧,但是摘了要拿回來洗乾淨才能吃哦,路上車輛揚起的塵土都掛在上麵了。”
“好,知道了,媽媽。”鬱螢說完正準備往外跑。
“等一下。”楊玉娟連忙拉著女兒的胳膊,“你把這一身換了,摘那個會把白衣服弄臟的。”
鬱螢換了一套深色的衣服,天藍色t恤,深藍色牛仔褲,淺紫色鞋子。
桑葚樹主乾有20公分粗,樹高差不多七八米。
張憶安安排道了一下,“宇軒,你在下麵夠這些枝條上的,螢螢幫宇軒摘,我爬到樹上去摘上麵的果子。”
“好。”李宇軒應道。
“好,憶安哥哥,你爬上去注意安全。”鬱螢抬頭望了望樹,有點擔心張憶安。
“好了,沒事啦。我跟這樹老熟人了,它認識我。”
說完,張憶安使勁一跳,雙手拽著一根橫枝,腳踩著樹乾,就爬了上去,找了個結實的樹杈坐著。
李宇軒拉著低處的樹枝,鬱螢在一旁幫忙摘果子。
鬱螢摘了都放在籃子裡,李宇軒則是先放進嘴巴裡。
她一臉嚴肅的製止道。“宇軒哥哥,我媽媽說這個要洗了才能吃,上麵有很多馬路上的土。”
“沒事啦,不乾不淨,吃了沒病,我們倆在樹上摘果子吃就從來沒洗過。”樹上的張憶安邊吃著桑葚邊講。
“是嗎?”鬱螢有點疑惑。
李宇軒摘了一顆塞到了鬱螢嘴邊,“沒事啦,喏,來張嘴。”
鬱螢轉過身,倆人四目相對時,李宇軒倏地漲紅了臉,“還是你自己……自己摘著吃吧。”
李宇軒又收回手放進自己嘴巴裡,轉過身子。
“宇軒,你臉咋紅的跟猴屁股一樣。”張憶安打趣著。
“太陽曬的,熱死了。”李宇軒感覺臉頰更燙了,就像是暗戀的女孩在自己麵前,剛好又被彆人捅破了一樣。
額……不對,不能說就像,應該說就是。
李宇軒從摘草莓那天第一眼看到躲在張憶安身後的鬱螢時,就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女孩。
張憶安可能要更早一點兒。
鬱螢摘下一顆放進嘴邊輕輕咬了一下,深紫色的汁水滋到了手指上。
“甜嗎?螢螢。”張憶安問道。
“甜,就是這個果汁弄手上了。”鬱螢伸出手給張憶安看。
“沒事啦,吃完回去一洗就掉了。”張憶安說完,偷偷一笑。
其實這個染上後沒個三四天還真洗不掉,他想故意逗一下鬱螢。
憶安哥哥說果子是甜的,果汁一洗就掉了。
這下鬱螢沒有了後顧之憂,也開始邊摘邊吃。
“宇軒哥哥,你看這個,果子上有白色的蟲子,這一串都是。”鬱螢指著果子上的白色絮狀物問。
這就觸及李宇軒的知識盲區了,吭哧吭哧半天,也不知道咋回答。
他哪裡會看這些細節,摘下來就往嘴裡塞,管他呢,能吃就行,是蟲子就當是加餐了。
“我媽媽跟我講過,這個是果子熟透了,分泌的糖分形成的,是能直接吃的,反而還會更甜。”張憶安幫李宇軒解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