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憶安,彆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回洛水鎮的公交車上,許甜甜一邊幫張憶安按著膝蓋,一邊安慰著他。
張憶安感覺到不好意思,推搡著,可是看到許甜甜皺緊的眉頭和含淚的雙眸,隻能作罷。
他就一直撐著頭,麵無表情地看向窗外。
窗外的一切都在倒退,仿佛時光也在倒退。
可是在車輛到站的那一刻,一切都化成了泡影。
在走路的時候,倒是沒有那種強烈疼痛的感覺,可能是關節轉動摩擦時,對髕骨施加了一些壓力吧。
下午兩點,他們回到學校,先去了跟班主任報了到。
秦老師溫柔地問道:“怎麼樣了,醫生怎麼說?”
張憶安閉口不言。
許甜甜搖搖頭。
秦老師麵露沮色,她輕輕歎了一聲氣,然後站起身,拍著張憶安的肩膀,“回去上課吧,以後身體不舒服了記得跟老師講。”
張憶安點點頭。
上樓時,恰巧下課鈴響了起來。
依舊是走廊兩邊圍滿了看戲的同學,青春期的他們對這種微妙的男女同學感情,似乎有著濃厚的興趣。
有起哄的,有對著他們豎大拇指的,還有不懷好意地拍張憶安肩膀的。
“張憶安。”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張憶安一直是低著頭走的,他大腦一片空白地轉過身去。
一雙白色的板鞋乾淨整潔,淺藍色的闊腿牛仔褲,袖子稍長的藍白相間校服,一雙小手縮在袖筒裡,青春靈動的馬尾辮,前額右上方夾了個okitty的粉色發卡,齊眉劉海、鯰魚須鬢角將臉型襯托的小巧精致。
大大的杏仁眼仿佛盛著兩汪秋水,眨下眼便有漣漪漾開,精致的翹鼻如白玉雕刻一般,櫻唇微啟,嘴角帶笑,雙頰的小酒窩若隱若現。
張憶安看清楚是鬱螢後,愣愣地原地罰站著。
鬱螢拉起他的手,推開眾人,徑直走到樓梯拐角。
又是一陣此起彼伏的哄笑聲。
許甜甜麵色難堪地走進教室,坐在座位上發著呆。
“憶安,你怎麼了?你早上請假了?還是跟許甜甜一起?”鬱螢急切的詢問著。
張憶安點頭,“嗯。”
“我是問你怎麼了,你為什麼請假啊?”
“我……我……感冒了。”
“果然許甜甜說的沒錯,你一撒謊就會結巴,感冒需要你倆一起去嗎?還手拉手地去!”
鬱螢氣的腮幫子一鼓一鼓地,像隻小河豚一樣。
張憶安抬起頭,看著麵前的鬱螢,微笑著,“螢螢,我現在已經沒事了,吃過藥了,我得先回去上課了。”
他頭也沒回地徑直走回教室。
身後的鬱螢跺著腳不停地喊著:“張憶安!張憶安!”
許甜甜看到同桌坐下,才停止了發呆。
她低聲問道:“你告訴鬱螢了?”
張憶安回:“沒有。”
許甜甜:“哦。”
她又接著嘀咕了一句,“你是不舍得告訴她吧,你怕她擔心。”
張憶安沒有說話。
教室裡一下子變得很安靜,隻有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許甜甜把手放在張憶安的膝蓋上,“雨還沒停,你肯定膝蓋還疼的吧,我幫你按按。”
張憶安本能地想收回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