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國在一旁聽得臉色煞白,他當初就是為了顯得自己不是吃軟飯的,不讓廠裡同事看不起,才每次都裝模作樣地寫個欠條,心裡想著反正以後結了婚都是一家人,欠條自然作廢。
他萬萬沒想到陸晚緹會在這個時候、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欠條拿出來
“你……你胡說,哪有那麼多。”趙建國還想抵賴。
陸晚緹卻不慌不忙地從隨身帶著的布包裡(實則從空間取出)拿出一個厚厚的、邊角都磨毛了的筆記本,唰地一下翻開,亮在眾人麵前。
那筆記本上,一頁頁貼滿了各式各樣的紙條,上麵清晰地寫著借款事由、金額、日期,末尾還有趙建國那歪歪扭扭的簽名,有些甚至還有紅手印。
“大家夥都看看。”陸晚緹高聲說道,隨手念了幾條,“‘今借到陸晚緹同誌現金伍元整,用於購買香煙,三日內歸還。——趙建國’;
‘今欠陸晚緹同誌飯票拾斤,月底歸還。——趙建國’;
‘暫借陸晚緹同誌叁拾元整,為母親購買營養品,發薪即還。——趙建國’……”
她每念一條,周圍工友們的噓聲和罵聲就高一分。
“好家夥,連給他媽買東西都借錢”
“還要臉不要了”
“這得借了多少啊”
“趙建國你還是個男人嗎”
趙母搶過那賬本,哆嗦著手翻看,越看臉色越白,越看越頭暈——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借款記錄,加起來竟然有八百多塊錢。
還有一大堆糧票、布票,這簡直是個天文數字。(她自然不知道,這裡麵有不少是陸晚緹悄悄加上去的“私貨”。)
趙建國也伸頭看了一眼,看到那巨大的總額和無數熟悉的“事由”,眼前一黑,他知道自己根本說不清了,他死要麵子活受罪寫的那些欠條,此刻成了勒死他的絞索!他衝著母親氣急敗壞地低吼:
“媽,彆說了,快……快把錢還給她。”他隻想趕緊結束這場羞辱。
趙母氣得渾身發抖,看著兒子那沒出息的樣子,又看著周圍裡三層外三層的看客(連隔壁廠上班的人都吸引過來了)。
知道今天這臉是丟到姥姥家了,不還錢恐怕難以收場。她強壓下怒火,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試圖緩和氣氛:
“晚……晚緹啊……你看,這……這數額是不是有點……阿姨一時半會兒也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咱們好歹相處一場,能不能……通融通融?慢慢還?”
陸晚緹看著她瞬間變臉的功夫,心中冷笑,麵上卻絲毫不為所動:
“阿姨,白紙黑字,紅手印按著,這可不是小事。明天,最晚明天這個時候,我要看到全部欠款。
不然,咱們就隻能公安局見了。我倒要看看,這欠債不還,公安局管不管,我還要把這事原原本本寫到材料裡,交到你們廠領導那兒去,看看你們一家三個工人,丟不丟得起這個人。”
聽到“公安局”和“廠領導”,趙母徹底怕了。這要是鬨大了,工作都可能受影響。
她咬碎了後槽牙,終於徹底服軟:“好,好,我還,明天,明天一定還給你。”
陸晚緹這才冷哼一聲,收回賬本:“最好如此。各位工友鄰居都做個見證。”說完,她不再看那對母子灰敗的臉色,轉身擠出人群,深藏功與名。
這一次,他們算是徹底明白,陸晚緹是鐵了心要一刀兩斷了。解決了這樁麻煩,陸晚緹鬆了口氣,謝過工友們,正好領導也來了。
她便打起精神,陪同領導前往新車間視察。她口袋裡早就準備好了一把鋒利的剪刀。
視察過程中,果然一台演示的紡紗機突發異響,站在旁邊的女乾部李秀蘭的辮子瞬間被卷了進去,眾人都嚇呆了。
說時遲那時快,陸晚緹一個箭步衝上前,果斷按下了緊急停止按鈕,同時掏出剪刀,“哢嚓”幾聲,利落地將卷入的頭發剪斷,一把將驚魂未定的李秀蘭同誌拉了出來。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前後不過幾秒鐘。
【叮,路人甲任務完成。獎勵基礎積分五十萬,相關數據恢複成功。】七七的提示音響起。
陸晚緹長出一口氣,總算改變了這場悲劇。
下班後,她回到宿舍,定好淩晨的鬨鐘,便早早睡下。
淩晨時分,萬籟俱寂,鬨鐘準時響起。陸晚緹悄然起身,換上一身深色衣服,如同暗夜中的狸貓,悄無聲息地溜出了宿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