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溫雅略帶警惕和審視的目光中,她預想了對方可能會嫌少,或者哭訴真愛,陸晚緹做出了一個讓她目瞪口呆的舉動。
隻見陸晚緹伸出纖細的手指,動作優雅地將那張支票拿了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對著溫雅露出了一個無比真誠、甚至帶著點感激的笑容:
“謝謝溫女士。您放心,我這人最講信用,拿錢辦事。像這種父母堅決不同意、門第懸殊巨大的婚姻,就算您不給錢,我自己也是看不上的,太累了。”
說完,她將支票仔細地收進自己的錢包裡,然後站起身,對著徹底愣住的溫雅微微頷首:
“如果沒彆的事,我就先告辭了。祝您生活愉快。”
溫雅看著陸晚緹乾脆利落離開的背影,半天沒回過神來。這就……解決了?這麼順利?她預想中的所有糾纏、哭鬨、討價還價都沒有發生。
她心裡先是湧上一股輕鬆和“果然如此”的鄙夷,看吧,就是為了錢。
但隨即,又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這個女孩的反應,太不符合常理了。
陸晚緹離開咖啡廳,直接去了銀行。她拿出支票和身份證,在VIP窗口辦理兌現手續。銀行職員確認支票無誤後,很快辦理了轉賬。
看著手機短信提示賬戶裡多出的三百萬餘額,陸晚緹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立刻撥通了蘇廷硯的電話。這時蘇廷硯正在訓練基地和隊友們進行戰術複盤。
“喂,晚晚?”蘇廷硯的聲音帶著訓練後的些許疲憊,但接到她的電話還是很開心。
“蘇廷硯,報告一個重大消息。”陸晚緹語氣輕快,帶著明顯的笑意,“你媽媽剛才找我喝咖啡了。”
蘇廷硯的心猛地一沉,語氣瞬間緊張起來:“她找你?她跟你說什麼了?晚晚,你彆聽她……”
“她給了我一張三百萬的支票,”陸晚緹打斷他,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今天天氣真好。
“讓我離開你。我拿了,而且剛剛已經去銀行兌現到賬了。”
電話那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蘇廷硯握著手機的手指瞬間收緊,指節泛白,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幾乎無法呼吸。
他張了張嘴,聲音乾澀沙啞,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恐慌:
“晚晚……你……你不會真的……要離開我吧?”
那個在賽場上麵對千軍萬馬都麵不改色的“硯神”,此刻聲音裡竟帶上了一絲顫抖。
陸晚緹在電話那頭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銀鈴般的笑聲驅散了蘇廷硯心頭的陰霾。
“傻瓜,受人錢財,替人消災嘛。我這人最講職業道德了。”她忍著笑,一本正經地說。
“這樣吧,我拿出其中一百萬,買你一天的時間,今天你就歸我了,怎麼樣?這買賣你不虧吧?”
蘇廷硯愣了兩秒,隨即反應過來,喜悅衝上心頭,讓他差點拿不穩手機。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引得訓練室裡其他隊友都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行啊”
他聲音恢複了之前的明朗,甚至帶著濃濃的寵溺和縱容。
“買一送一大酬賓,送多一天給你,怎麼樣?”
“想得美。”陸晚緹嬌嗔道,“先試用一天看看表現。”
兩人又甜甜蜜蜜地聊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結束和陸晚緹的通話後,蘇廷硯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眼神變得冰冷。他走到訓練室外麵的陽台,撥通了母親溫雅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沒等溫雅開口,蘇廷硯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便砸了過去:
“媽,你去找晚晚了?還給她錢?”
溫雅似乎早就料到他會興師問罪,語氣依舊平靜:
“廷硯,媽媽是為了你好。那個女孩不適合你,她自己也承認了,拿了錢……”
“她剛才發消息跟我說分手了”蘇廷硯打斷她,語氣痛苦而憤怒,他故意扭曲了事實,想看看母親的反應。
“就因為你的三百萬,你現在滿意了?”
溫雅在電話那頭愣住了:“她……她真的這麼說?”她沒想到那女孩動作這麼快,拿了錢就辦事?
“不然呢?”蘇廷硯的聲音帶著質問。
“媽,我的感情,我的生活,我自己能做主,我喜歡陸晚緹,不是因為她的家庭,而是因為她就是她。你根本不懂她對我意味著什麼。
我也告訴你,就算她真的因為你的錢離開我,我也不會放棄。我認定的人,這輩子都不會變,請你以後不要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
說完,他不等母親回應,直接掛斷了電話。他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深吸了幾口氣,平複著翻湧的情緒。
他知道母親是關心則亂,但她用這種方式傷害陸晚緹,觸碰了他的底線。
他拿出手機,看著屏幕上陸晚緹笑得燦爛的照片,眼神重新變得柔軟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