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珂蹲下身子。
她如今月份大了,做下蹲的動作非常吃力,宋庭舟趕緊過來扶了一把。
但他還未說話,就聽裴清珂話鋒一轉。
“可我也沒辦法啊!你這孩子不是夫君的,我又如何為你說情?這樣豈不是把我自己也拉下水了?”
裴清珂惋惜地搖搖頭,“芳月姨娘,人總要為自己所做的錯事付出代價。”
“你可彆怪夫君心狠,要怪,就怪你傷透了夫君的心吧。”
夫妻倆就這麼站在假山旁,看著水芳月絕望地哭喊。
她身下的血越來越多。
很快,水芳月的臉色變得蒼白,身子也抖得厲害。
失血過多的人會快速失溫,加上那一桶冰水的刺激,水芳月再也扛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夫君,您還是救救她吧。”
裴清珂裝模作樣地說道,“這畢竟是一條人命,若死在咱們府上,傳出去對名聲不利。”
“況且芳月姨娘已經這樣了,恐怕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不如就暫且饒過她吧。”
宋庭舟眉心微微一動,“這裡的事兒就交給夫人來處理,我先回去。”
他倒是會甩爛攤子,一旦裴清珂處理不好,必會落人話柄。
裴清珂早已料到,也沒推脫。
等宋庭舟走後,她看水芳月的眼神收起了所有笑意。
天作孽,猶可恕;
自作孽,不可活。
水芳月時時刻刻都想著做宋家的當家主母,取代自己,如今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小翠,還不快把芳月姨娘送回水月軒,再請兩個郎中來幫她把脈治病。”
裴清珂心痛地捂住胸口,“這孩子已經沒救了,趕緊處理乾淨,彆臟了我宋家的風水。”
“至於芳月姨娘……”
裴清珂略微一頓,衝著沉香微微一笑,“記得請兩個好郎中來,花錢不是問題,一定要給芳月姨娘好好治病,確保讓她的身子不留下病根。”
沉香跟了裴清珂那麼多年,瞬間讀懂了她話中的含義,連忙點頭。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去請京城最好的郎中,絕不讓小姐失望!”
當天晚上,水月軒的蠟燭燃了一整夜。
水芳月這下可傷得不輕,她肚子裡的孩子都已經成型了,卻不得不小產。
聽說水芳月醒來後知道這件事,哭得十分傷心,說什麼都要見宋庭舟一麵。
可惜宋庭舟早就不想見她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噩耗傳來。
那盆冷水傷了水芳月的根本,從此以後,她都不能再生育了。
消息傳到宋庭舟耳中時,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冷冷下令。
“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留她有什麼用?讓她滾出去!”
“以後任她自生自滅,誰都不許插手!”
水芳月就這麼被趕走了。
她自然不願意離開,在水月軒撒潑鬨事。
裴清珂奉宋庭舟之命派人鎮壓,像拖死狗一樣把水芳月一路拖了出去。
整個宋府上下到處都充斥著她絕望的喊聲。
宋庭舟提前封鎖了消息,不允許這事傳到外人耳中。
他可丟不起這麼大的人。
所以,京城的百姓隻知道水芳月被趕出來了,卻無人知道她犯了什麼錯。
可即便如此,也足夠大家議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