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民們很快有了回應。
不過嘰裡咕嚕的苗語駱悠並沒聽懂。
阿棋跑過去和他們交涉。
駱悠隻能看見阿棋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表情,隻能從語氣裡分析他應當是在解釋。
走在最前麵和阿棋談話的是個中年男人,麵容嚴肅,臉上褶子很深,和阿棋談話時朝她看了眼,眼神很不友好。
片刻後,阿棋和中年男人似乎爆發了爭執,雙方表情都很不好看。
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少女上前打斷了二人的僵持,跟中年男人用苗語解釋著什麼。
中年男人臉色更沉了,嚴厲地朝著阿棋說了幾句苗語。
駱悠看不見阿棋的表情,隻聽少年語速飛快,聲音有些發冷。
中年男人身後的苗民顯然以中年男人為首,聽見中年男人冷喝了句苗語後,就朝著駱悠等人靠近。
駱悠攥著紅纓槍,這些苗民她並不畏懼,她擔心的是蠱。
月光被蔥蔥綠葉擋住了大半光輝,連駱悠這等眼力好的,剛剛也差點沒看清。
那個麵貌嬌俏的苗女,漆黑的頭發裡赫然有一條東西在蠕動,直到爬到了她的臉頰上,駱悠才分辨出那是一條約莫有中指長的蜈蚣。
苗人擅蠱,駱悠擅槍,隻能比一比是槍更快,還是下蠱更快。
駱悠蓄勢待發之時,那些上前的苗民突然像是被什麼震懾到了,一個個站在原地猶豫不前。
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臉色霎時變得十分難看,臉上褶子猙獰地扭曲到了一起,大聲叱責了句什麼。
蜈蚣在苗女臉上爬來爬去,她也焦急的勸解著阿棋和中年男人。
最終,雙方似乎達成了什麼協定。
阿棋沮喪地走過來,跟她解釋來龍去脈:“悠悠阿妹,寨子裡弄丟了幾頭祭祀用的野豬,族叔他們出來尋找,無意間找到了這裡。
我剛剛和族叔協商,他雖然答應放你們離開,但是不讓我給你們指路,我畫張地圖給你們……”
少年眼睛突然紅了起來,睫毛濕潤:“以後可能就再也見不到了,悠悠阿妹,你會想我嗎?”
駱悠沒料到變故來得這麼突然。
她還沒弄明白駱修白的死因到底是不是跟蠱蟲有關,就被這群苗民驅逐了。
駱悠沒有說話,在弄清楚蠱蟲之前,她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這片苗域。
一眾苗民都沒離開,站在原地警惕而戒備地看著她們。
綠蕪被這種眼神盯得心裡毛毛的,扯了扯駱悠的袖子:“小姐,先拿到地圖要緊……”
又看看阿棋,誠懇道謝:“謝謝你呀阿棋,能有地圖就很好了,你……你把我們送走後,會不會受到懲罰啊?”
阿棋等的就是這一句,淚眼盈盈地搖搖頭,白皙貝齒輕咬嘴唇,欲言又止地看了眼駱悠:“悠悠阿妹,你不用擔心我的,我們先進去吧,我給你們畫地圖。”
說罷,用苗語朝身後的中年男人說了幾句。
在得道中年男人首肯後,幾人進了蚩尤廟。
駱悠看見那個嬌俏的苗女也要跟上來,被中年男人扯住了,不滿地撅了噘嘴。
外麵的喧囂讓青霖無法裝睡。
駱悠幾人走進來的時候,他已經扶著柱子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