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躍庭臉本來就腫著還沒好,又被扇了一巴掌,登時自尊心和身心都受了重創。
他還從沒被人扇過臉,如今來到這偏僻的苗疆,卻接二連三地被扇了好幾次。
氣憤交加地梗著脖子:“你想去找我師姐?做夢!”
趙起塵眼神很淡,抬起手。
王躍庭本能的往後縮了一下脖子,一張高高腫起的俊臉上掛著烈女般誓死不從的倔強,看著實在滑稽。
趙起塵卻沒有一點笑意。
少年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隻蠱蟲,語氣陰森瘮人:“看來噬臟蠱並沒有讓你學乖,那試試這隻蠱。”
王躍庭本身就吃夠了噬臟蠱的苦楚。
此時應激反應強烈,渾身都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尤其是趙起塵指尖這隻蠱,竟然色彩斑斕,一看就有劇毒。
趙起塵掐住王躍庭的下頜,王躍庭不斷掙紮,試圖去咬斷趙起塵的手指。
趙起塵眸色一沉,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
王躍庭看著那條五顏六色的蠱蟲,身上還長著令人作嘔的毛毛,頓時又怕又惡心,渾身顫抖,俯身就要吐。
但嘴裡就像是不是自己的了。
王躍庭不斷搖著頭,眼淚鼻涕涎水都流了出來。
看著好不狼狽。
趙起塵將人逼到絕境,然後將宣紙和筆溫柔地塞到王躍庭手裡,語氣比先前柔軟一些:“你是悠悠阿妹的師弟,我不欲對你下死手,聽話一些,少受點罪,明白?”
王躍庭聽著耳邊溫柔地低語,一顆心劇烈的顫抖起來。
趙起塵繼續道:“蠱控人心,你即便不說,這個小蟲子也能讓你張口……”
蠱術在苗域之外的人看起來無比神秘,悠悠阿妹曾問他蠱是否能控製人心,他回答不能。
其實不算說謊,蠱術操控活人著實困難。
他那個阿娘自他阿爹徹底遺忘她之後,一直虔心練習蠱術,想練出把控人心的情蠱,卻至今沒有傳出喜訊。
趙起塵自然是忽悠王躍庭的。
但王躍庭聽不出來。
小少爺下巴脫臼,狼狽得連口水都保不住,兩麵臉頰高高腫起,眼淚順著通紅的臉往下滑,心裡無比恐懼。
死他可以克服,但是萬一蠱蟲入體,他成了一具傀儡,一生一世留在苗疆,該怎麼辦?
背後伸上來一隻手,修長的手輕輕撫過他的後背,趙起塵低低道:“實不相瞞,我和你師姐早已成親,且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除了你師姐,我在苗疆已經無人敢嫁。
我知道你們紫國有句古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娶了你師姐,就該從一而終,她這般拋棄我,我著實心痛。”
少年聲音聽起來的確落寞又心傷。
王躍庭險些被騙過去,但很快,他就篤定道:“不、可……能!”
趙起塵抬起一張清秀淒淒的臉:“怎麼不可能?”
“我師姐、不是、那種人!”
趙起塵看著王躍庭,他被卸掉下巴,說話並不利索,哈喇子流了一地,但眼神堅毅,透著他再敢詆毀駱悠一句,就把他咬死的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