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大內侍衛覷見帝王陰沉下的麵色,紛紛持槍阻攔。
明武帝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駁了麵子,心情的確不太美妙,作為帝王,他習慣了麵子功夫,凡事都會婉轉表達,自有臣子去猜測帝王之意。
但駱悠不同,此女果敢無畏,絲毫沒有對帝王恭敬之意,更無膽怯之色。
這樣的人,不可留!
明武帝一揮手,怒道:“朕讓你們護送駱姑娘去景春宮,誰讓你們動刀槍?”
侍衛們一怔,急忙放下長槍,讓出一條宮道。
冊封旨意很快就下來了。
駱悠被封為“承昌公主”,五日後即將隨北狄使臣和親北狄王的消息不脛而走。
王府內,王國公喝令侍衛:“攔住他!”
“世子今日要是出了府,你們所有人都跟著掉腦袋!”
王躍庭被一群侍衛圍成圈攔住,急得眼睛赤紅:“你們讓開!再不讓開爺的劍可就不長眼了!傷了你們誰爺概不負責!”
王國公冷冷看著兒子:“這是陛下的旨意,你就算出去了,能如何?闖宮不成?”
“她是駱家的女兒,駱大司馬都不管,跟你這個臭小子有什麼關係?彆說她是你師姐,哪怕是你親姐,你也插手不了此事!”
王躍庭兩眼通紅,囁嚅道:“那……那我也不能坐視不管,大不了今日我就脫了族譜,一人做事一人當!”
“隻要師姐不願,我就算是死,也要去把師姐救出來!”
王國公氣竭,腳步飛快地穿過侍衛走過去,甩手就是一耳光,氣得嘴唇顫抖,“孽子!”
王躍庭被打得偏了頭,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眼睛裡淚花打轉:“爹,我喜歡師姐!要是和親的人是娘,你能坐視不管嗎?”
王躍庭說完,眼淚就流了下來,執拗地看著自己位高權重的父親。
王國公怎麼也沒想到,兒子就是拜入駱府學個藝,竟還把心落在了那裡。
難怪整天師姐長師姐短的掛在嘴邊。
王國公站著發愣。
匆匆趕來的王夫人也愣在了廊蕪下,一邊心疼臉上挨了巴掌的兒子,一邊又知道夫君的為難,柔弱的王夫人隻能紅著眼眶。
朝兒子哽咽道:“庭兒,你爹有難處,你彆胡鬨……”
王躍庭看著娘親的眼淚,心裡像是堵了一塊石頭。
“娘,我沒有胡鬨”,王躍庭深吸一口氣,扔了長劍,跪在地上,工工整整磕了三個頭,“爹,娘,師父死後,師姐身後再無一人,如果我也不去救師姐,就沒有人了。”
“我無用,無法成為爹娘的依靠,還總是連累爹,我知道,我不是武俠本子裡麵那些濟世救民的大俠,我也不是能在朝堂上舌戰群儒的文官,我文不成,武不就,若不是生在王家,我就是個無人問津的庸才。”
“但是爹娘,就是我這麼個庸才,師姐也未曾放棄過我。師父常年在外征戰,回京也有諸多要務,槍法往往隻會教習一遍,甚至直接給個功法圖冊讓我們對著練。”
“師姐總是一遍過,但我腦子笨,總學不會,就連最初級的攔拿紮都掌握不了要領,是師姐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教我,我才學會。”
王躍庭紅著眼睛,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我真的很無用,爹,娘,讓我這個無用的人,做一次有用的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