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喚謝某前來,所為何事?”
謝青霖見眀武帝深深看著他,半晌不言語,很輕微地蹙了下眉,又不著痕跡舒展,露齒一笑。
“你待你妹妹很好。”眀武帝說。
謝青霖一愣,他加深了笑容:“謝某家中就隻餘下個妹妹,自然看得重些。”
眀武帝眼神閃了閃,有些心虛地收回了視線,但很快,他又想起自己是個帝王,有些事情,無需歉疚,正了臉色,淡淡說道:“朕寵幸了你妹妹,你應該已經知曉?”
謝青霖垂下眼睫,沒想到眀武帝能這麼不要臉,當著他的麵說這件事!
袖中拳頭緊握,謝青霖笑容很僵:“是,謝某知道”,頓了一下,“陛下怎麼會對小言兒……”小言兒隻是個心智不足的孩子,斷不會主動去勾引眀武帝。
隻能是眀武帝強迫。
“朕喝醉了酒”,眀武帝看著謝青霖,目光有些沉迷,語氣也很柔和,“你失蹤在南疆的消息傳回來,朕心裡……有些難過,就喝了酒,不知不覺走到了玉堂殿,你們一母同胞,長得很像。”
“陛下!”謝青霖震驚地打斷。
謝青霖的聲音不算大,但溫潤的人突然露出嚴肅的表情,還是讓眀武帝止住了話題。
眀武帝也不知道這些心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他的目光總是很輕易的就放在了謝青霖的身上,即便是在寵幸後妃時,也總是會在腦海裡一閃而過謝青霖溫潤如玉的臉,總情不自禁拿後妃們跟謝青霖作比較。
結果就是雲泥之彆,他的妃子美則美矣,卻沒有謝青霖的八麵玲瓏和廣博見識。
謝青霖整個人,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謝青霖過了一會兒,試圖重新掛上笑容,卻失敗了,隻覺得無比惡心,他努力克製著想要現在就殺了眀武帝的心情,淡淡道:“陛下喚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事?”
眀武帝看出他的不悅,卻也沒想今天就逼他就範。
和親在即,眀武帝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你先前同朕言之鑿鑿,說駱悠一定會平安回到汴京,為何如此篤定?”
謝青霖早將眀武帝看得通透,眀武帝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和大多數皇帝一樣,都有多疑的通病,眀武帝是擔心駱悠答應和親答應得太爽快,事情進展太順利會有陰謀。
不得不說,眀武帝猜的不錯。
但謝青霖早就準備好了說辭,不卑不亢道:“謝某和駱姑娘一同流落苗疆,之所以能平安離開苗疆,多虧了一個少年。”
眀武帝挑了挑眉。
“那個少年,謝某觀其衣裳和銀飾,在苗寨裡地位不會低,且能一人勸退眾族人,可見手腕非常,而那個少年,喜歡駱姑娘,所以謝某篤定,駱姑娘定會平安歸來。”
與此同時,景春宮內,駱悠打了個噴嚏。
她有內力傍身,又習武多年,甚少得風寒。
景春宮很大,比她在鎮國將軍府裡的閨房要大數倍,但也顯得空落曠然。
眀武帝沒有苛待她,曹太後在她這吃了鱉,眀武帝也沒有興師問罪,反而派來內廷十二間的總管太監們輪流進景春宮添置物件,炭火、香爐、衣裳、膳食……都安排最好的。
駱悠沒有彆的額外要求,隻讓太監們多弄點毒蟲鼠蟻來。
太監們自然奇怪她這個要求,很快就稟告到了眀武帝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