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診治”,駱悠語氣平靜,給了曹公公個台階,“但隻能青霖一人留下。”
曹公公知道駱悠現在是和親公主的身份,連明武帝都不能觸她逆鱗。
轉念一想,景春宮內這麼多暗衛,連青霖公子都是陛下的人,他們這幾人離開也不打緊,便同意了。
臨走前,曹公公提點道:“青霖公子可要好好給駱姑娘診治,陛下還等著訊呢。”
謝青霖沒有說話,隻略微笑著頷首。
等人一走,隱藏在暗中的暗衛立即屏氣凝神,豎起耳朵聽殿中兩人在說什麼。
謝青霖秉公辦事,態度和煦:“聽聞駱將軍想要毒蟲是因為身體有疾,陛下特讓謝某來給駱將軍診治,還請駱將軍行個方便。”
駱悠看向謝青霖,把手腕伸過去。
謝青霖剛準備搭脈,就聽駱悠淡淡問道:“我中的是蠱毒,非尋常藥理可解,宮中那些庸醫我信不過,謝郎君可有信心?若無信心解蠱,便也不必看了。”
謝青霖知道駱悠這些話是說給暗衛聽的。
駱悠想辦法請他來,定然是有彆的事情。
於是笑了笑道:“自苗疆歸來後,謝某就一直在翻閱苗疆蠱術和毒術之類的典籍,天道酬勤,還算小有成就,駱將軍若是連我也信不過,那汴京城,便沒有第二個能解駱將軍蠱毒之人了。”
暗衛們豎起耳朵聽了片刻,沒聽出什麼有用的訊息。
駱悠還是讓謝青霖診脈了。
原本,謝青霖臉上還掛著輕鬆溫潤的笑,須臾之後,笑容卻突然有些凝固,眼神微變,看向駱悠。
駱悠和他對視,看出了謝青霖表情的變化。
她也皺了皺眉,心裡突然有些發慌,心口一陣陣的發麻。
不可能吧。
她設法讓眀武帝送謝青霖前來,的確是為了診脈。
一來,當初她在苗疆時就想查查身體裡有沒有被趙起塵下蠱,二來,臨走之前,趙起塵說他每次瘋吻時渡給她的血能解避孕套藥效,駱悠到底還是留了意。
“如何?”駱悠心裡七上八下,皺眉問。
謝青霖直直盯了她一會兒,發出一聲歎息:“駱將軍所中蠱毒甚是厲害,短暫時日內,怕是無法解蠱。”
駱悠眉頭皺得更緊,沒有說話。
謝青霖已經轉身從藥箱裡取來紙墨:“以毒攻毒實為下策,我先給駱將軍寫個藥方暫且抑製蠱毒活躍”,說著,抬起眼簾,“駱將軍也將自己為何中的蠱毒,蠱毒給身體帶來什麼反應跟謝某說說吧,謝某好對症下藥。”
駱悠看向謝青霖所開的“藥方”,上麵赫然寫著“已孕,胎不穩”幾個字。
駱悠心中宛若被錘子一擊命中,久久挪不開眼。
真的懷上了。
她懷上了趙起塵的孩子。
不知道是那二十次中的哪一次?
謝青霖低頭,聲音平靜:“駱將軍,你放心,這蠱毒沒有第一時間發作,說明下蠱者沒有打算一下子要了你的命,就跟慢性毒一樣,隻要你說出蠱毒發作時的情況,謝某就能推測出你中的是什麼蠱,到時候解起蠱來也方便。”
“情蠱”。
謝青霖剛在紙上寫完:“保胎,還是墮胎”,就聽見駱悠冷淡的聲音,空靈而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