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翟嬤嬤滿是雀躍地跑了進來:“福晉,八爺來了!”
聽得這話,赫舍裡氏容顏一滯,手中的狼毫吧嗒掉在了那張剛剛抄好的佛經上,生生毀了一張好字,她豁然站了起來:“你說什麼?爺真的來了?”
翟嬤嬤連忙點頭不迭:“已經到了院門了,福晉快出去迎一迎吧!”
赫舍裡氏二話不說,急忙整了整衣襟,連忙走出房中,便迎麵見一身銀青雲錦長袍的八爺走了過來,溶溶月色之下,映得他麵如冠玉、身量格外頎長。
赫舍裡氏連忙屈膝一禮道:“不知爺要來,妾身也不曾好好裝扮,實在是失禮。”
阿禩這才掃了赫舍裡氏一眼,一身素淺的藕色雲紋對襟旗服,外罩一個霜色蝠紋坎肩,倒也十分搭配,阿禩點頭道:“你穿得素雅,反倒順眼不少。”赫舍裡氏本分姿色出眾之人,穿上那些華麗豔麗衣裝,衣裳倒是夠鮮豔,反倒那張臉不怎麼匹配了。
赫舍裡氏心中一喜,忙柔聲問:“爺喜歡素雅的裝束嗎?”
阿禩暗道,當然不喜歡!若是英蘭,當然穿得鮮豔奪目些,才配得上她那明豔無匹的容顏。可若換了嫡福晉……
阿禩便淡淡道:“隻是覺得,你穿素雅些比較適合。”
赫舍裡氏嘴角不禁帶著甜笑,“爺說得是,妾身聽爺的。”
阿禩暗道,你若是早這麼乖順,不就好了?便大步進了內室,赫舍裡氏見狀,忙跟了進來。
一進來,阿禩便瞅見了西側書房的燈火最是通明,隔著那珠簾,便能看到裡頭的案桌上文房四寶俱在。阿禩回頭一撇赫舍裡氏的袖口,果然沾染了些許墨跡,“方才在寫字?”
赫舍裡氏柔聲道:“妾身隻是想著中元節將近,想抄錄一部法華經進獻給額娘,聊表孝心。”
阿禩神色一動,點了點頭:“最近,額娘也常稱讚你賢惠孝順。”
赫舍裡氏眉眼帶笑,忙柔聲道:“這都是妾身的本分。”
阿禩掃了一眼赫舍裡氏:“你若早如此,爺也不至於冷落了這麼久了。”
赫舍裡氏忙垂下頭,滿是謙順地道:“之前是妾身之過,妾身不該生出那些拈酸吃醋的心思。”
阿禩淡淡道:“女人都會拈酸吃醋,沒什麼大不了。爺不是容不得吃味,隻是容不得算計罷了!”
赫舍裡氏連忙恭恭敬敬一個屈膝,“是,妾身謹記教誨,以後絕不敢再犯。”
阿禩滿意地點了點頭,不管赫舍裡氏是否真的記住這次教誨,不過她既然肯低頭服軟,便已經是不錯了。
“好了,時辰也不早了,安置吧。”
赫舍裡氏臉頰浮起一片霞紅。
一夜溫存。
阿禩雖然與赫舍裡氏和好,但也算不得“複寵”,因為一個月裡,除了十五,阿禩來正房也不過兩三回,叫嫡福晉侍奉的日子,跟那幾個侍妾格格也差不了多少。一個月裡,大半時間,還是宿在西小院。饒是如此,也算是雨露俱沾,隻不過有人沾得多,有人沾得少罷了。
不過哪怕隻是如此,赫舍裡氏也宛若看到曙光一般,愈發殷勤服侍。
這叫阿禩很是受用。拿捏住了這個頗有城府的嫡福晉,阿禩心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三哥沒做到的事情,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