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都城西,棲魂閣。
某骨亭,一墨紗男子,正垂釣亭畔。
少頃,湖麵泛起漣漪,似有魚兒上鉤,墨紗男子魂影如夜霧流動,待拉起杆兒,那尾魚卻剛好脫了勾,魚兒甩甩尾,似嘲笑,又沒入湖中。
墨紗男子盯著被偷了餌料的鉤子,一動不動。
“墨小子真是好雅興。”
就在這時,一老嫗拄著拐杖,順著亭前的石階,氣喘籲籲走了上來。
待到亭前也不客氣,自顧自的找了個石麵坐了下去。
“我說這魂魚兒今個如何這般狡詐,原是受了鬼婆婆驚擾。”
墨紗男子慢吞吞的給魚鉤兒裹了些餌,又甩了出去。
鬼婆婆坐定,斜了眼閣主,直入來意。
“青冥那浪蹄子,又續了一房。你墨小子在她心裡已經邊邊了。”
鬼婆婆拿出個類似水煙的東西,狠狠啜了一口。
“哼,老斑鳩,還扮那二八少女,到處勾搭。鬼婆婆今個若還拿她說事,就請回吧。”
墨紗魂影怔了小會,又恢複雲淡風輕,偏偏話語裡有幾分嗔怨,賣了鬼婆婆一個接話茬的破綻。。
“墨小子倒也大方,是個乾大事的。我寒潭苑彆的不多,偏偏溺亡的女鬼一個比一個水靈,哪天墨小子想通了,老身給你送些來。莫著了浪蹄子的相。”
鬼婆婆言外自有交好之意,見墨小子動也不動,又引得話題道:
“也不知上界又在鬨騰啥,這次雙鐮血夜,幽都城,不知又有多少亡魂得魂飛魄散,化作那凶魄的養料了。”
“大道循環,亡魂化作凶魄養料,我魂修抹去魄靈,煉化凶魄,成為我魂修鑿穿魄穴資源,如此饕餮盛宴,對於我魂修而言,不應是幸事嗎?鬼婆婆竟也惺惺作態,生有憐憫?這和那老斑鳩的造弄,有何區彆?”
墨紗魂影看似漫不經心,卻道出幽都城根本。
“墨小子的話,怎這般讓人生厭?”
隨即鬼婆婆又想通了什麼,這墨小子心裡莫不是還裝著那騷蹄子,她心道:“是了,應是如此。那異火之行,得多些手段,防著這對男女。”
隨即,鬼婆婆,又引來一個話題。
“那青冥殿在幽都城的往生棧,竟受了好些個怨嬰果。墨小子可知這怨嬰果出自何人之手?”
既已知曉青冥那丫頭在墨小子心中的位置,鬼婆婆當然不能一口一個浪蹄子稱呼了。
若想分化這對狗男女,隻能在浪蹄子的新郎官身上下功夫了,鬼婆婆是懂男人的。
“業石,鏡燈,怨嬰果,魄靈珠。業石駁雜,隻能給普通鬼魂厚實魂體。鏡燈雖有幾分魂力,卻遠不如怨嬰果蘊藏的魂力精純深厚,魄靈珠倒是鑿穿魄穴極好的材料,偏偏這魂淵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凶魄,厲魄,隻要夠歹毒,圈養足夠的生魂喂之,如此海量資源堆積下,鑿穿四魄也是早晚的事。”
墨小子說的淨是些沒營養的話,雖然接了話茬,卻是突出怨嬰果的稀有,
且句句不回鬼婆婆,氣的鬼婆婆站起了身,又狠狠坐了下去。
“被這墨小子拿捏了。”鬼婆婆心慌慌的,就這會談話的功夫,比交手還容易著道。
“若這小子真不在乎,大可以喚人送客,何必又費一大堆口舌。裝貨,就讓老婆子給你下點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