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儘全力,抬腿。
可——
它被定住了啊!
“不可能!”
心魔‘亦煉野’麵露猙獰之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它走不動,就意味著,它碰不到餘燼焚玉冠。
意味著,亦煉野的身體主導權,從未落在它身上。
連撼動的資格都沒有!
他,他早就克服了心魔?!
“你!”
咚—咚—咚!
微弱的聲響驀地出現,而且不斷放大。
一聲一聲,讓心魔‘亦煉野’心臟狂跳。
這是,磕頭聲?
‘亦煉野’似乎知道什麼一般,任由磕頭聲響起,平靜的眸光開始微微顫動。
...
咚!
少年向前邁出一步。
轉身,下跪。
俯首,磕頭。
而且,少年還在不斷重複。
眨眼望去,叩首方向,似乎隱約連成了一條血色的線。
投影石懸在少年身旁,發出微弱的光亮。
嗡!
...
“懇請上仙大人,賜我一死!”
日月宗,山門外。
一個狼狽的少年長跪不起,重複著嘴中的話語。
“小家夥,你回去吧,咱不是什麼上仙。”
守門的弟子實在看不下去了,出聲勸阻道。
這個少年看著還挺可憐的,但是開口就是要求死,額頭的血痂下,不斷磕頭,一直沒有完全愈合,他們都蒙了。
“懇請上仙大人,賜我一死!”
少年沒有回應,嘴中依舊重複著話語。
“要不咱,”
兩個守門弟子對視一眼。
“呃——”
守門弟子剛想說什麼,突然噎住了。
一道身影掠過了他們,站在了山門前。
左澤,大長老?
“你的誠意何在?”
左澤開口。
少年沒有回答,口袋內,投影石被取出。
“懇請上仙大人,賜我,一死。”
左澤接過投影石,其內的畫麵逐漸顯現。
還在懵圈的守門弟子瞬間瞪大了眼。
畫麵內,這個少年從一片焦土前,走一步,磕一個頭。
就這樣,一路走來,走到了他們日月宗?
“你若求死,何必來我日月宗,又何苦行此作賤自己之事?”
左澤發問,語氣淡然,無形中散出了一股壓力。
“我......”
少年啞然。
“你們先下去,此事,眼為不見。”
左澤遣散了兩個守門弟子。
“是,左長老!”
兩個弟子一個激靈,拔腿就溜。
“你若沒想明白,那便一直跪在這裡吧。”
左澤見少年不開口,轉身欲走。
“我!”
“對不起大伯......”
少年麵露痛苦,無比自責煎熬。
左澤的身形停了下來。
“嗬,焦土,叩首?”
“你這一路走來,就是為了向我求死?”
左澤沒有回頭,語氣中似乎充滿了鄙夷和蔑視。
少年身軀狂顫,那些記憶似乎湧上心頭。
滴答!
少年埋著頭,但眼淚已是止不住。
少年是在懺悔嗎?
他本就是孤兒,被遺棄,被忘記。
是大伯收養了他。
可,他卻害了對他好的大伯。
他真是一個喪星嗎?
“想想你是怎麼到這裡,你在那廢墟焦土前,長跪不起,又是為了什麼?”
左澤的話讓少年猛然一驚。
“我說過,誰都救不了你。”
“告訴我,你來這裡,是想乾什麼?”
左澤像是痛罵一般,眼神盯著埋頭的少年。
“我,想死......”
少年顫動的身軀停了下來,依舊低著頭,像是失了魂一樣重複了之前的話語。
“這不是答案,告訴我,你,究竟想乾什麼?”
左澤繼續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