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心裡歡喜,這林羽也不用再繼續比賽了,直接簽協議收人。
這邊搞定了林羽,袁招英那邊卻出了問題。
當徐拂找到袁昭英的主家,提出要給她贖身的時候,她那個混黑社會的主家,卻獅子大開口,要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天價。
徐拂費儘口舌也沒用,對方就是咬死了不鬆口。隻能回來找程風。
程風得知後,眉頭緊鎖,心中有些惱怒。這主家明顯是故意刁難,想趁機大撈一筆。
他思索片刻,決定親自去會會這個主家。程風帶上吳鐘,石達開等二十幾人,跟著徐拂,柳隱來到那主家所在之處。
雙方見麵,對方也是前呼後擁的帶著三十幾號打手,看那架勢,確實很有黑社會的風範。
徐拂帶著那嫵媚的微笑給雙方做了引薦:“公子,這位是杭州風月樓的大檔頭熊勇。”
程風很有禮貌的拱手行禮:“熊大檔頭好。”
熊勇一臉的不屑,鼻孔裡哼出來一個字:“坐。”
程風是滿頭的黑線,有這麼囂張的嗎?徐拂臉上有些下不去,又介紹道:“熊大檔頭,這是我們的金主,虛穀公子程風。”
“哦,聽說過,聽說很厲害,可那又怎麼樣?老子的人想要多少錢就多少錢,要麼給錢,要麼老子就把那女人扔湖裡淹死。”
靠?這麼牛逼的嗎?從自己有了第一塊金牌開始,就沒人在自己麵前這麼牛批過,就算是那朝廷軍的官員,不管心裡如何罵自己是馬屁精。麵上也會給幾分麵子。可這家夥的表情,是真的沒把自己當盤菜啊。
程風向來脾氣就好,也不生氣,而是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知道你想要錢,把那袁昭英當了一棵搖錢的樹,可你要想好,開價合適,這買賣才做得成,開價不合適,我也未必非要買不可。
熊勇兩手一攤,毫不在乎:“反正一個老女人,留著也沒什麼用。要就按我說的給錢,要老子就把她給扔湖裡淹死。
老子聽人說你很牛批,會變化什麼法像?還會變化三頭六臂,老子實在是不信得緊。
想要那個女人也不是不可以,你變化一個給老子看看,老子看得高興了,免費送你又如何。”
程風點點頭:“熊大檔頭你可想好,本公子可不是普通的百姓,你也看到了,小爺隨便玩個繪畫比賽,都能請來兩位尚書捧場,那鬆江知府,蘇州知府也很給我麵子。
都說民不以官鬥,你又何必如此,還是開個合適的價格,你好我好大家好,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增加一個麻煩。”
熊勇哼哼兩聲:“在老子眼裡尚書隻算個屁,那倆知府屁都不算。”
程風到大明十一年,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口氣大的人,那黃台吉說話都沒這麼牛批。
大少好奇了,這家夥難道是什麼皇親國戚不成?拱手笑問:“好家夥,真是失敬啊,這麼大的口氣,就是那癩蛤蟆打哈欠,也沒這麼大的口氣啊。
請恕本公子見識少,不知道熊爺是哪裡的大神,說出來聽聽,也好讓我害怕一下。”
熊勇臉色一正,坐正身子,朝著正西的方向拱手:“小子你聽好了,老子可是淮王爺的人,在淮王爺麵前,尚書算個屁呀。”
程風一聽,淮王?皇親?那就好辦了,這帽子容易扣。忍不住的就鼓起掌來:“了不起,了不起,果然是來頭不小,淮王?讓小爺想想現在的淮王是誰?
哦,想起來了,現在的淮王好像叫朱常清是吧?天哪,這來頭太大,都頂了天了,我心臟跳的砰砰的,可嚇死小爺了。”
程風說著,就左右手互換拍了下袖口。躬身彎腰,直接來了句:“淮王爺吉祥,小的給淮王爺請安了。”
“免禮平身。”那熊勇聽了,滿臉的得意,隨口就接了這麼一句,聽著就像自己就是淮王似的。
這感覺爽,實在是太爽,可爽是爽,就是這話裡麵好像有哪裡不對?
可還沒想起來是哪裡不對,卻聽得一聲喊:“給我打,狗膽包天的東西,竟敢冒充淮王爺,還敢讓小爺下跪?小爺在皇帝麵前都是不用下跪的,狗東西,你這是比皇帝還大?真是不想活了。”
隨著這一聲喊,程風帶來徐拂,柳隱就往後退。吳鐘、石達開等人瞬間行動起來,紛紛取下腰刀,那刀也不出鞘,衝上去照著對方的打手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亂打。
熊勇沒想到這話說的好好的,怎麼說打就打,一時被打的有些手忙腳亂。
熊勇的打手們看上去個個虎背熊腰的很有戰鬥力的樣子,其實根本就不行,平時欺負個老百姓時還有個惡霸樣,真正麵上過戰場的護衛,那完全不是對手。
不過片刻,熊勇的打手們就被打得東倒西歪,慘叫連連。
熊勇見勢不妙,想要逃跑,卻被石達開一腳踹倒在地。
他驚恐地看著程風,大聲喊道:“小子敢動老子?老子可是淮王的人,你這是想和淮王作對嗎!”
程風冷笑一聲,走上前去,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這都死到臨頭了,你還敢說你是淮王。就你這長的七拐八歪的樣,還敢冒充淮王?真是死不悔改,繼續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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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鐘,石達開得令,又是一擁而上,摁住了熊勇就是一頓的暴打。
那熊勇被打的拚命的喊:“公子你聽錯了,老子說老子是淮王的人,老子沒說老子是淮王。”
程風大怒:“事到如今,你還敢自稱老子,你還敢說你是淮王,真是個死性不改的東西,給我打,往死裡打。”
一時之間,哀嚎聲慘叫聲傳出老遠,都蓋過了外麵嘈雜的鼎沸人聲。
這邊的打鬥動靜太大,終於是驚動了外麵的人,袁可立,董其昌,方嶽貢,陳洪謐,文震孟,錢謙益都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
幾人剛走近,就看見了程風的護衛正在那裡按著一個家夥往死裡錘。
袁可立大怒:“你們在乾什麼?馬上給老夫住手。”
吳鐘,石達開一聽老太爺來了,那是二話不說,手一鬆就閃到了一邊。
程風卻在那裡大義凜然的:“老師,各位大人,你們來的正好,我抓住一個混蛋,他說他是淮王,還找我要五十萬兩白銀,我要不給,他就要治我的不敬皇權之罪。
那淮王爺天家血脈,風度翩翩,玉樹臨風,仙風道骨的嫡仙,怎麼可能長得像他這樣。
各位大人請看他那破臉,青一塊紫一塊跟青麵獸似的,怎麼可能是玉樹臨風的淮王爺,一看就是假冒的。”
此言一出,徐拂美目都瞪得溜圓,這家夥真這麼說過嗎?我怎麼沒聽見?
再說了,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確定不是被打出來的?
徐拂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看這虛穀公子,說的是大義凜然,一臉的正氣,一看就是沒扯謊的樣子。
吳鐘,石達開心裡暗叫,還是自家少爺心狠手黑呀!這帽子扣的,就夠上滅九族了!
方嶽貢一聽,好嘛,這小祖宗又找著出錢的人了。
袁可立,董其昌一臉的不敢置信,這年頭有人如此大膽敢冒充王爺嗎?這可真是開了眼界了。
熊勇也被這位小爺的話給嚇著了,用儘了渾身的力氣,拚了命的抬起頭來申辯:“各位大人,草民冤枉啊,草民說的是,我是淮王爺的人,沒說是淮王爺啊。”
他的冤剛喊完,就聽見在場的人一起說道:“我們都可以作證,他說的他是淮王,沒說他是淮王的人。”
袁可立有些不信,不相信程風身邊的這些護衛,便把目光看向了徐拂。
徐拂是什麼人,煙花場上混的老手,那察言觀色的本事不是一般,一看現在的局麵,就知道自己該和誰站在一起。
徐拂也一本正經的申明:“老身聽到的也是,他是淮王。老身當時就覺得懷疑,淮王咋長這樣,一看就不像個好人。”
“徐大家要憑良心啊,咱們認識多少年了,你怎能坑害於我。”
徐拂搖搖頭:“大老爺莫要胡說汙蔑老身,老身是妓家之人,身份下賤,怎麼可能認識你這樣高貴的人。”
陳洪謐是當地的父母官,知道這事不簡單,雙方都惹不起。
但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地界上,隻得硬著頭皮出麵:“兩位大人,要不下官先把他收監,容後再審如何?”
袁可立沒說話,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小徒弟,想聽聽他的意見。
程風笑笑,顯得很大度的樣子:“收什麼監啊?陳大人就不用麻煩了,畢竟他說他是淮王,指這一點,咱們就得萬分小心。
他就算不是真淮王,敢拿淮王做幌子說事,估計也是淮王的人。
大人就差一隊差役,把他送到淮王府去,讓淮王自己處理的好,萬一他真是淮王的人,那就是淮王的家事了,咱們插手也不好。”
陳洪謐看看四周,在場的官員好像都沒有意見,便點頭道:“那行,那就送到淮王府去,讓淮王定奪。
來人了,把這些家夥押下去。”
差役們押著熊勇等人離去,陳洪謐看著遠去的背影,輕歎一聲:“還是虛穀公子狠啊。把人送去淮王府,不管這家夥是真是假,都隻有死路一條。
袁可立看著程風,無奈中又帶著些寵溺道:“你這小子,一天到晚的淨惹事,這好端端的怎麼就惹上了這種刺頭?”
董其昌也笑道:“好了,事情都解決了,也沒多大點事,咱們繼續回去看比賽吧。”
送走了一眾大佬,程風兩手一攤,對徐拂說:“行了,現在一個銅板都不用花了。”
徐拂有些擔憂:“可是公子,我們沒有得到她的賣身契,她始終是那熊勇的人,上了官府咱們也打不贏。”
程風笑笑:“沒事的,徐大家放心,今後她又不在大明的地界上混,她今後跟著我們去了台北,那裡又不認賣身契,這邊的官還敢到那邊去抓人不成?”
徐拂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官府派人去抓人公子又能怎麼辦?”
程風笑了:“那可就太好了,我家那礦山上正缺礦工,真有衙役敢找上門去,正好抓他們去挖礦。”
正說著,柳隱領著袁昭英匆匆趕來。袁昭英一臉焦急,見到程風便盈盈下拜:“多謝公子搭救之恩,隻是奴家賣身契還在那熊勇手中,怕日後生出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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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安慰道:“袁姑姑放心,我已安排妥當,那熊勇被送進淮王府,不管那身份是真是假,那淮王為了自己的名聲,也不會放了他的。
他能不能活著離開王府都還兩說,哪還有功夫管這賣身契之事。
且台北天高皇帝遠,那裡的法律自成體係,與大明的律法並不相通,大明所有的賣身契那邊都是不認可的,無人能奈你何。”袁昭英這才放下心來,眼中滿是感激。
徐拂歎息一聲:“要說狠,還是你們這些混白道的狠,黑道弄人還是偷偷摸摸暗地裡下手,你們這白道上的弄人,那是一點都不加掩飾,完全是明裡來呀。”
很快,熊勇被揍的事就在青樓楚館的人群傳開。
“你們聽說了嗎?那個杭州風月樓的熊殺才,被虛穀公子揍了,聽說人都送到淮王府去了。”
“真的假的?明知道是淮王府的人還敢揍,這虛穀公子的膽可真是不小。”
“那是,你們沒聽說嗎?那黃台吉帶兵打到了北京城下,這小公子就帶著一千多人,聽說還是找彆人借的兵。
一千人對十萬建奴,虛穀公子就敢在兩軍陣前當麵質問那黃台吉,掐死他爹老奴的時候,是一邊掐一邊哭,還是掐死了之後才哭?這麼膽大的問題。黃台吉被氣個半死,愣是拿他沒辦法。
你們想想,那黃台吉可是建奴頭子,多可怕的魔鬼,他都敢當麵問,那膽能不大嗎?奴家感覺,公子那膽子,至少也要有臉盆這麼大。”
“確實如此,老身還聽說那黃台吉氣不過,便派來一個叫阿山的猛將要找這小公子報仇,結果一個照麵,就被小公子一槍捅了個透心涼,死的那個乾脆喲。
那建奴的大將,聽說都長得青麵獠牙的,也是個會變三頭六臂的,腦袋上還長著一條尾巴,跟魔鬼差不了多少,嚇人的很。
就這樣一個妖怪似的人物,在小公子麵前都走不了一個回合,就直接被攮死。這個被驢踢的熊勇,竟然也敢找他的麻煩,真是活得不耐煩。”
“要不怎麼叫熊勇啦,這姓,這名,一聽就是個沒腦子的。”
“就那個惡霸,揍得好,老娘早就看他不順眼了,要不是老娘勢力小,惹不起他,早就想揍他了。”
“不是,難道他不知道虛穀公子是啥背景嗎?咋就敢來惹事?”
“姐妹們有所不知,老身聽他們風月樓的下人說了,原因是這個殺才前不久聽了一個說書的先生的評書,評書裡說這虛穀公子如何如何的厲害。
他心裡不服氣,認為那都是說書先生在吹牛,他要知道虛穀公子在哪裡,他定然要找上門去領教領教。
這個熊殺才原本對繪畫比賽是不感興趣的,隻是聽說了,這次比賽是虛穀公子主辦的,他便特意找上門來。
想來是想找個茬與虛穀公子掰扯掰扯,好顯得自己有能耐。沒想到不是對手,被人家給揍了。”
“該,可惜沒把他揍死,這個禍害,揍死了才好。”
熊勇被揍的事情傳的是沸沸揚揚,大家都知道那熊勇背後的靠山是誰,可程小公子照揍不誤,那他們這些開青樓的又算得了什麼,哪裡有人不還敢獅子大開口。
受熊勇事件的影響,在比賽結束以後,所有入選的人員的贖身問題都談得非常順利,沒人敢給他多要一文錢。
所有進入了第二輪選拔的選手,都被他一網打儘收入囊中,特彆是春風樓,不單李淩波,顧橫波,被自己收入囊中。
就連那老鴇子李麗君因為她參與了整個比賽的籌劃,知道虛穀公子找這些懂繪畫的人是要乾什麼的?
而她自己也在這風月場上混的累了,既然台柱子李淩波都已經被賣了。那春風樓再繼續開著也沒什麼意思。
李麗君就借著這個機會想給自己換個身份。反手就把自己也賣給了程風,但又擔心主家不願意放過自己,開出天價的贖身銀。
她便拿出自己積攢了多年的棺材本,自己給自己贖身,隻希望程風能幫自己一把,助自己脫離風月場。
直到這個時候程風才知道,這李麗君背後的靠山是魏國公府,見李麗君這麼有誠意,程風自己也需要一個藝術方麵的管理人員,便同意去找魏國公協調,為她贖身。
這次比賽,程風收獲頗豐,不僅找到了貨幣圖案繪製的人才,也為印書館找到了一堆可以繪製圖案的人手,程風是滿載而歸。
比賽結束後,所有贖身出來的人員被安排在桃花塢的莊園裡,由柳隱負責安排她們的生活起居和身體檢查,正好有吳又可在,還省了請郎中的麻煩。
而像葉羽他們這些良家出身的,每人給了十兩搬家費,安排他們回去把家屬帶到蘇州桃花塢來。
比賽總算是結束了,程風在蘇州最大的酒樓設宴款待所有官員,感謝大家對繪畫大賽的“無私”支持和幫助。
又有可以和上麵的官員打交道的機會,這可把陳洪謐高興壞了,很積極的幫助程風跑腿,安排款待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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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謝宴除了吃飯喝酒,也沒有彆的項目,畢竟有程風這個小孩在,陳洪謐也不敢找歌姬助興。
宴席上,程風先是以茶代酒感謝了所有官員,說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話,
然後才話峰一轉,說道:“各位大人為了學生的事,忙前忙後,辛苦了大半個月,按說應該給各位大人一些報酬才是正理。
但是直接給報酬就會有行賄受賄的嫌疑,萬一被那些言官知道了,於各位大人的官聲不利。
正好學生家裡要作一些物品,需要各種字體,學生今日想請各位大人的墨寶,價錢也不高,一個字一百兩意思意思,還望各位大人不要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