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人的話,小子是己未年生人。今年虛歲五歲,實歲四歲,屬羊的。”
聽得旁邊的毛文龍,忍不住的就想大笑:“你小子找的這是啥屁師傅呀?這麼的不負責任,才三歲就讓你出師,這種師傅打死得了。”
袁可立趕緊咳嗽幾聲出聲製止:“振南莫要亂說,休提打打殺殺教壞了小孩子。”又轉頭笑嘻嘻地問程風:“也就是說你最多也就學了一年。”
“回大人的話,我一歲半時先生開始教我,整整學了一年半。”
袁可立點點頭:“學了一年半,那應該還是學了一些東西的,老夫看解大人書信裡說你要到天津去找徐大人買良種,希望老夫能助你一臂之力,你怎知老夫認識徐大人,可以幫助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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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程風是老老實實的回答:“回大人的話,小子是到縣衙去找解大人開到天津的路引。解大人聽說小子要到天津去找姓徐的大人買良種,擔心小子路不熟找不到,便對小子說,大人你和有良種的徐大人比較熟悉,如能求在大人您的相助,竟然能夠事半功倍。並願意書信一封幫小子一把求得大人助力。”
果然是那解啓衷主動要幫助這小子的,莫非正如書欣上所說,求良種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讓百姓能吃飽飯?袁可立心中暗想。便出言詢問試探:“老夫看你小子的穿著,你家也不是吃不起飯的人,怎麼會想著千裡迢迢的去找良種,難道你家地裡種的糧還不夠你家吃嗎?”
“回大人的話,我家自己的地種出來的莊稼肯定夠我家自己吃,可是我家收了不少的流民,我們那裡的地大人您是知道的,產量很低很低,如果隻是種植傳統的糧食,根本就沒法讓他們吃飽。
這一年為了養活他們,我家貼補了不少的銀錢。後來我想起來先生教我時說過,天津有一位姓徐的大人手裡有高產的良種,如能把那兩種推廣開,能養活不少的人。後來解大人說那位大人叫徐光啟,大人您與那徐大人相熟,所以才讓小子來求大人幫助。”
程風這樣的回答袁可立非常的滿意:“看在你家一心為民的份上,幫你寫封書信引薦給徐大人也無不可。好了,你小子起來吧,看你跪在那裡也挺心疼的。”
“謝大人。”終於得到讓自己站起來的命令,真的好不容易,程風開心的不得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膝蓋上的灰塵,便老老實實地立在那裡。那乖巧懂事的小模樣,讓在場的三人都不由得有些喜歡起來。
袁可立看了看在場的沈有容和毛文龍,起身說道:“二位稍坐片刻,老夫先給這小子寫封書信。”便準備到書桌旁去拿紙筆,走了兩步,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那裡乖巧懂事的程風,喃喃自語的道:“真是個乖巧懂事的好孩子,可惜年齡太小,要是再大幾歲,老夫都願意收你做個關門弟子,帶在身邊好好培養幾年將來必成大器。”
那程風正站在大堂中間裝乖巧裝懂事,等著巡撫大人給自己寫書信呢,突然聽到了袁可立的這句喃喃之語,大少的cpu突然就如超了頻一般,腦瓜子轉得比平時至少快了百倍。
這可是個從天而降的大肉餅,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這肉餅自己必須得接住。大人都有這種想法了,自己再不抓緊機會順著杆子往上爬,那就不是傻,那就是蠢笨了。
大少的手腳比腦子反應還快,伸手就把自己頭上的虎頭帽使勁往下一壓,蓋住了自己的額頭。還不等袁可立走到書桌邊。已經咣當的一聲跪到了地上,對著袁可立就是哐哐哐的三個響頭:“恩師在上,請受弟子程風三拜。”
袁可立剛走到書桌邊,伸手正要拿起毛筆,就聽到身邊咣當一聲響,然後就是哐哐哐三個頭響,隨後便聽見跪在地上大呼:恩師在上,請受弟子程風三拜。
老頭子一時沒回過神來,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程風,又看了看左右兩邊的沈有容和毛文龍。
卻發現二人也在一臉懵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程風。
半晌,那毛文龍才笑出聲來:“你小子行啊,反應夠快的,袁公一句話剛落,就被你小子順杆兒爬上去了。”
那沈有容看了看袁可立那一臉懵逼的表情,微笑的臉上充滿著無可奈何,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程風:“袁公這可咋辦?人家頭都磕了,還一次性磕了仨,要不你還是收了吧。”
袁可立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程風,不知道是想氣還是想笑,這小子果然是聰慧過人,這種機會都能被他一把抓住,這讓老夫有些騎虎難下了收吧,這家夥年紀太小,自己可不會帶娃娃。
不收吧,這小子確實也是個可塑之材,也很可惜失去一顆好苗子。而且人家拜師的頭都磕了,還是當著兩位下屬的麵,這樣傳出去似乎會對自己名聲有損。
袁可立看看毛文龍,又看看沈有容,一臉無奈的說道:“收他也不是不可,隻是這小子年紀太小,怕是不能跟在我身邊,這讓我如何教導於他。”
沈有容哈哈一笑:“袁公多慮了,他現在年齡是小,可他又不是不會長大,先把他收到手裡攥著,等他長大幾歲再跟著你不就可以了。”
袁可立看看毛文龍:“振南覺得如何?”
毛文龍拱拱手:“下官認為,老大人當收,其一,此子聰慧過人,心性定力又好,以後好好培養,並能成為棟梁之材。其二,其家有濟世救民之心,亦有濟世救民之能。收如此仁善之家的子弟為弟子,也不會辱沒老大人的名聲。”
袁可立看看沈有容和毛文龍:“兩位認為當收?”
沈毛二人點頭:“當收。”
“能收?”
沈毛二人點頭:“能收。”
袁可立又認真的想了想,隨即轉身又回到了主位上坐了下來:“好吧,聽你二位的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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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有容一看,這是準備接受拜師茶了,便順手拿起一個茶杯倒了大半盞茶遞給程風:“傻小子還跪著你乾嘛,趕快過去給老師敬茶。”
程大少一看袁老頭又坐回了主位,還坐得端端正正的,便知道這拜師的事成了。本來想來一個跪行敬茶的,可是看看自己跪得距離老頭有點遠,想想還是算了,趕緊起身接過沈有容遞過來的茶盞,前行幾步來到袁可立麵前,重新跪下,雙手把茶盞舉過頭頂:“老師,請喝茶。”
袁可立笑嗬嗬的接過程風手裡的茶盞,輕輕的喝了一口,便把茶盞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手捋胡須看著程風:“為師觀你年紀雖小,卻心思靈透,觀察細微仔細,思維反應敏捷,你的啟蒙老師賜名為風,又賜你知秋為字,應是希望你莫如秋風一般強勁,當知天下萬物的艱辛。今日為師再賜你一號,望你今後能夠收斂鋒芒,學習做事為人,當有虛懷若穀之態,莫起爭強好勝之心。你便號‘虛穀’吧。”
程風又是一頭扣下:“謝謝恩師賜字號,學生牢記恩師教誨。”
袁可立抬抬手:“你起來吧,地上怪硬的,跪了這麼長時辰,彆怪出什麼毛病來,你父母上門找我麻煩。”
“謝謝恩師。”程風趕緊爬起來,屁顛屁顛的梭到了袁可立的身旁站立。
拜師儀式就這樣簡單的結束了,沈有容毛文龍紛紛站立拱手祝賀:“恭喜袁公大人)收得高徒,可喜可賀”。
袁可立拉過站自己身邊的程風,指著沈有容介紹:“這位可是山東副總兵沈大人,虛穀還不見禮。”
程風就知道這老頭不一般,一聽竟然是老將沈有容,頓時蕭然起敬,來到沈有容麵前,拱手鞠躬持弟子禮:“弟子程風拜見沈大人。”
沈有容也很開心,伸手把程風扶起:“虛穀免禮。虛穀能拜入袁公門下,自當珍惜此種機會,認真聆聽恩師的教誨,莫要辜負了恩師對你的期盼。”
“謝大人的教誨,弟子銘記於心。”
袁可立又指著左手的毛文龍:“虛穀過來拜見東江鎮總兵毛大人。”
聽了恩師的介紹,程風有些吃驚,這滿臉殺氣的大胡子,竟然是東江鎮總兵毛文龍,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裡遇見這個曆史上影響深遠的人物,毛文龍這個名字,在曆史上可是響當當的,名氣可比沈有容大的太多了。曆史上說他和沈有容很不對付,二人見麵就掐,今日兩人竟然會同時出現,也是奇了怪了。好奇心太重,實在有些忍不住了,便抬頭看了毛文龍好幾眼,這才拱手鞠躬,持弟子禮拜見:“弟子程風拜見毛大帥。”
毛文龍哈哈大笑,伸出大手拍了拍程風的肩膀:“你小子好樣的,夠機靈,老夫我喜歡。以後跟著你老師好好學,將來定然會有大出息。”
程風微微一笑,有點不好意思:“謝大帥誇獎,弟子定當努力。”
肯定自己行使的,這個弟子如此的懂禮數,袁可立很是高興,也朝兩位拱拱手:“兩位大人,下晚後到老夫家裡去吃飯,老夫請客。”
沈毛二人再次拱手:“袁公大人)相邀,怎敢不從。定當上門恭賀。”
看看外麵天色已近正午,袁可立揮揮手:“這時辰過得真快,一晃就到了午飯的時辰……”話還沒說完,剛一停頓的間歇,程風就在旁邊接口道:“今日得拜恩師門下,弟子心情甚是愉快,要不咱們出去外麵吃,弟子請客,恩師以為如何!”
袁可立伸手拍了一下虎頭帽:“不如何,公務時刻出門吃喝,你想為師被人彈劾嗎?趕緊的滾蛋,回去準備拜師禮,彆以為磕幾個頭就算拜師了,那拜師的禮物可不能少,申時到巡撫後院拜見你師娘。滾蛋,為師要去吃飯了。來人……”
侍衛進門:“大人,小的在。”
“把小公子送出門外,交給他的下人。”
“是”侍衛彎腰伸手抱起程風便往外走。程風還不忘給屋裡的三人揮手再見:“恩師再見,二位大人再見。恩師下午莫讓師娘去買肉,我會送來。”
侍衛抱著程風三步並著兩步便出了巡撫值房的大門,路上還不停的拍程風的馬屁:“恭喜小公子,賀喜小公子,小的一看小公子就麵相不凡,英明神武,以後還請小公子多多照顧一二。”
程風咯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好說好說,今後相互提攜,相互提攜。”
劉大貴陪桂英與紅玉等在巡撫衙門旁邊,眼睛緊緊的盯著巡撫衙門口等著程風出來,等啊,等啊,眼看著都快正午,肚子都餓得咕咕叫還不見大少出來,幾人心裡有些著急起來,擔心大少會出事,可這裡是巡撫衙門,不同其它地方,門口的兵丁都帶著腰刀,誰也不敢上前去問,就隻能這樣傻傻的等著。
還好,正在大家心煩意亂之際,終於聽到了自家少爺咯咯的笑聲。轉瞬間便看見一個侍衛抱著程風從衙門口走了出來。
一看見程風那滿臉的笑容,大家就知道這事肯定是成了,眾人頓時放下心來。桂英上前幾步從侍衛手裡接過了程風,大少忙對紅玉吩咐:“紅玉姐姐,給侍衛叔叔五兩銀子,請他們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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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玉拿了五兩銀子給了侍衛,還感謝了侍衛對自己少爺的照顧。拿著沉甸甸的大銀錠子,把個侍衛感動得稀裡嘩啦的隻想哭,默默的站在衙門口,兩眼含著熱淚目送四人上了馬車才離開。
進了馬車,大少異常的興奮,今天天上掉下來的大肉餅,硬生生被自己給接住了。自己千考慮萬考慮,從來就沒考慮過會有這樣的好事降落在自己的頭上。打了雞血的程風隻讓車夫趕快些,得趕得回去準備拜師的東西去。
一行人快馬加鞭跑回程家大院,大少根本顧不到中午吃不吃飯。
一進門就開始大呼小叫,叫劉掌櫃,叫老爹,叫大爺,大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這個大少爺在那裡上躥下跳的。程大龍、程二虎、劉有財,還有其他聽到少爺叫喚的人紛紛都端著個飯碗跑了出來。搞的整個院子兵荒馬亂的。
“少爺,這是發的什麼事了嗎?”這是劉有財。
“風哥兒這是咋啦?大呼小叫的,吃個飯都不讓人消停?”這是程大龍。
“兒子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彆著急,啥事慢慢說。”這是程二虎。
程風站在院子裡眉飛色舞,手舞足蹈:“我被天上掉下來的大肉餅砸中頭了,你們看我額頭都砸起一大包,大家趕緊吃完飯去幫我買拜師用的東西,我下午申時前就要用。”
拜師用的東西,程大龍,程二虎都是一臉的懵逼,這是要拜誰為師呀?興奮成這樣!再說拜師要買些啥禮物,他倆可不知道,他們又沒見過,更沒經曆過:“拜師禮?拜師禮要買哪些咱們不知道啊,這可咋辦?隻是你是要拜誰為師?咱咋沒聽說過?”
劉有財一看,兩位大人都在那裡撓頭,就知道他們沒經曆過,肯定是不知道需要買什麼,便趕緊的把事情接過來:“拜師禮需要的東西俺知道,不過就是肉乾、紅豆、桂圓、蓮子、芹菜、紅棗這些,俺馬上就去買。少爺你拜誰為師,這禮物要不要買的重一些。”
咯咯咯咯,大少放聲大笑:“你們萬萬沒想到吧,我竟然拜了袁巡撫為師,彆說你們沒想到,我都沒想到,這都超出我的計劃之外好多了。要不是我抓住了那一線一閃即逝的機會,這師都拜不成。好在少爺我夠機靈,反應也夠快,袁巡撫剛漏一絲口風,就被我一把死死的抓住了。”
“真的假的,風哥兒竟然拜了袁巡撫為師,這聽起來怎麼不真實呢。”程大龍直接不敢相信。
程大龍還能問你一句,程二虎直接腦袋瓜子都是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白日做夢?
劉有財站在那裡愣神三秒,轉身就往屋裡跑,他跑還邊叫喚:“俺的個小爺唉,這天大的好事,還吃啥飯呀,啥事還能比過小爺拜師重要。拜師禮哪有賣老奴知道,老奴親自去買。”
這一激動,劉有財快兩年沒在說過的老奴都出來了。隻是這會兒院子裡正兵荒馬亂的,沒有誰注意他這樣自稱老奴犯了少爺的忌諱。
看著院子裡一片的兵荒馬亂,搞的大少直撓頭,隻能站在那裡猛擺手:“大家莫急,黃急,時辰還早的很,這才午時中,先把飯吃了再說。”
劉有財擺擺手:“少爺先吃飯,拜師禮的事俺來解決。”
“大貴走,跟爹走一趟去,幫少爺把禮物買回來。”
程風眼看叫不住,隻好吩咐:“那就記得回來的時候多買個二三十斤肉,如果有牛肉羊肉最好也多買一點。”
“少爺放心,但記住了。”那劉有財邊答應著,一手拉著兒子劉大貴便上了馬車。
可憐剛跟隨程風回來的劉大貴,腳剛跨裡院子沒有站穩,又被自家老爹叫出了門。好在馬車還沒有卸下來,這省了不少的事。
等到程風吃完午飯,這才叫個朱掌櫃吩咐,把自己帶來的最好的一套琉璃餐具和一套琉璃茶具找出來,他要帶去送給師傅和師娘。
又叫自家大爺和老爹趕緊的換好乾淨的衣服,準備和自己一起去巡撫衙門後院拜師。
未時,劉有財父子回來了,帶回了十條肉乾,十斤紅棗,十斤紅豆,十斤蓮子,十斤桂圓。可惜大冷天的沒有芹菜賣,這讓劉有財感覺有些沮喪,可是跑遍了全城都彆說芹菜,蔥都沒人賣,也是沒辦法。好在買了二十斤矢肉,二十斤羊肉,牛肉是沒辦法買到的,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一切準備妥當,所有禮物都裝上了車,大少帶著程大龍,程二虎,桂英和紅玉,劉大富,八位年輕帥氣的小保鏢,一行十四人,分坐兩輛馬車,準時準點的出現在了巡撫衙門前。
衙門口早已經有位老嬤嬤和一位老兵卒在那裡等候,陪同等待的還有上午的那名侍衛。巡撫衙門已經下值,守門的兩名兵丁已經不見,換上了一隊巡邏的兵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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