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年前這老東家過世了,接管了李家生意的少東家嫌棄這何老頭光拿工錢不乾活,在安葬了老東家之後,便把這何老頭給趕出了家門。何老頭一家從此沒了生計,過著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這何老頭總覺得自己為李家苦了幾十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最近常常帶著一家上門來哀求李家少東家,希望李記少東家能看在多年的為李家出力的份上,賞何家一條活路。
“可你看看他家現在這個樣子,一個手腳變形的老頭,兩個女人加三個小孩,還能乾得了什麼活,這李家要是會再收了他家,也不會把他給他都趕出來了,真的是可憐哦。”一位大媽在那裡痛心疾首的說。
蒼天不負有心人,大少這回總算是搞明白了,這老頭原來是個造了三十來年紙的老師傅,隻是因為手腳變形,乾不了活,被東家趕出來了。大少忍不住的在旁邊感歎道:“這李家也算不錯了,隻是把他家趕出來,沒把他家的小孩都拿去賣了換錢也算是仁義的了。”
站在程風旁邊的一位大媽,聽著程風的感歎,忍不住的罵了程風一句:“你個小屁孩子懂個屁,人家何家又不是他李家的奴仆,他憑啥賣人家的孩子。”
程風驚得瞪大了雙眼:“這位嬸嬸,你說這何家不是李家的奴仆?”
那位大媽瞪了程風一眼:“當然不是了,要不然你以為李家這小崽子會好心放過那幾個孩子,早被他家賣了換錢了。”
大少一聽這老頭一家是自由身,並非奴籍。隻是因為家裡沒了勞動力,全靠老東家混口飯吃。現在老東家不在了,何家斷了生計。
看這小東家的架勢,肯定是不會收了這家人的,大少覺得自己有機會把這老頭一家忽悠到文登去。隻要這老頭能跟著自己去文登,那自己開造紙廠的計劃就可以執行了。
於是大少爺不著急了,開始叫過兩個丫頭,遠遠的站在路邊。就等著老頭一家心灰意冷離開的時候,自己好趁機上去打劫。
大少餓著肚子在那裡等啊等啊,可這老頭一家意誌非常堅定,跪在那李家鋪子門口,哭天搶地哀求磕頭,就是不消停。氣得那李家鋪子的小東家站在門口不停的大罵。
站在程風身邊的兩個丫頭,見少爺在這裡看熱鬨,看著就不想走,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看著早就過了飯點,大少爺竟然一點想吃東西的意思也沒有,那麼遠遠的站在路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那一家人,在那裡哭天抹淚。就好像這哭天抹淚的戲碼能當飯吃一樣。
大少正在那裡等得肚子咕咕叫,眼看著自己就要堅持不下去了,終於看見衙門裡的差人出現了,果然,管理街道還得是要靠城管。
衙役們到了現場,又是敲棍又是拔刀的一頓恐嚇威脅。何家也怕被抓到牢裡去,總算是消停了,一家人淒淒慘慘戚戚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含著滿臉的淚水,扶老攜幼的離開了這李家的店鋪。
機會終於來了,這家人要是再不離開,大少自己都快餓死了。
程風趕緊招呼著兩個丫頭跟了上去:“走走走,咱們跟著這家人,到人少的地方,本少爺想跟他們談談。”
桂英與紅玉奇了怪了,在這裡看了半天的熱鬨,你就是想和這家人談談,可這家人老的老,小的小,殘的殘,有什麼好談的。唯一能讓少爺你感興趣的,可能也就他家的那三個小孩了,莫非少爺想把人家這三個小孩給拐走。
兩個小丫頭心思飛湧,各種腦補,可也不敢問一下認證認證自己構思的準確性。
跟著這家人走了大約半年的,來到一處行人相對較少的地方,正好這裡有一家賣煎餅果子,豆漿油條的路邊攤,大少趕緊指揮兩個丫頭上去和那一家人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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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丫頭覺得尷尬極了,在大街上攔著人家,就為了騙人家的小孩,可少爺讓自己去,自己又不敢不去,有辦法,兩個丫頭隻好加快腳步追了上去:“前麵和家的請等一下,我家少爺想找你家談談。”
聽見有人叫何家的,那何老頭以為是那小東家開恩了,心裡頓時激動起來。停住腳步回過頭來一看,就看見兩個十五六歲的漂亮小丫頭追了上來。
但何老頭並不認識來人,但可以肯定,這倆丫頭不是李家的人。小老頭不知又發生了什麼事,隻得小心翼翼的看著兩個丫頭問:“兩位姑娘是在叫小老兒嗎?”
“是的是的,請你們等一下,我家少爺想和你家談談。”
“姑娘家少爺想和小老兒談談,請問姑娘家少爺是哪家的少爺?”何老頭心裡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了什麼是非。
桂英與紅玉,口頭一看,自家少爺已經坐在了那個賣豆漿油條的攤子上等著了:“坐在攤子上那位便是我家少爺,何老師傅請移步,少爺在那裡等著呢。”
何老頭看了看,坐在煎餅果子攤上的那個小胖子少爺,不認識啊,這少爺找俺是有何事?
何老頭大心裡泛著嘀咕,並不想去見這個什麼少爺,可看那少爺的氣質和兩個丫頭的穿著,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公子哥,心想自己不去,怕是會得罪了貴人,自己沒好果子吃。沒有辦法,隻好膽戰心驚的帶著一家人,跟著兩個丫頭來到了這煎餅果子攤:“小人何成貴見過小公子,不知小公子找小老兒有何事?”
程風麵帶微笑:“何師傅請坐,咱先喝碗豆漿,暖暖身體,再慢慢聊。”
“小老兒惶恐,不敢受公子的恩。”何成貴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哪裡敢喝著這碗豆漿。
“何師傅莫要多想,你家剛才的事情我全都看見了,你家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些,所以我想找老師傅你談談。不管談不談得成,請何師傅一家喝碗豆漿也是應該的。”
何成貴自己也是一天沒吃過東西了,肚子餓的咕咕叫,再看了看自己身後的幾個孫子,那也是一天沒有吃過一點東西,看著豆漿時那渴望的眼神,何成貴心酸了,心一狠,管他什麼事,先喝一碗是一碗,就算是殺頭的事,也是個吃飽的鬼不是,心一橫便坐在了程風的對麵:“好吧,聽小公子的,小老兒一家就不要臉一回了。”
一看老頭子鬆了口,現在身後的兩個婦人紅著臉和三個小孩,一起也坐在了路邊的凳子上。
大少一看,這一家人都坐到了飯桌上,這就成了一半了,心裡高興得不了:“老板,一人來兩根油條,一碗豆漿。”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一下子來了十個食客。小吃店老板也是心花怒放,眉開眼笑的,動作都比平時快了幾分。
大少最先得到了一碗豆漿,兩根油條,美美的喝了半碗豆漿之後,大少胃裡舒服多了。看著坐在自己對麵,戰戰兢兢的老頭,少開始了自己的忽悠大計:“何師傅可會造紙?”
何成貴坐在這個胖小少爺的對麵,心裡戰戰兢兢的,不知道這少爺要和自己談什麼。突然聽到少爺問自己是不是會造紙,這問到了自己的專業上。
何成貴覺得可能會有新的轉機,心裡不由得升起了一線的希望。自然是不敢怠慢:“回這位公子話,小老兒乾了三十年的造紙活計,所有的造紙流程小老兒都會。隻是小老兒現在手腳都殘廢了,已經乾不了活,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程風眼睛裡都帶著笑意:“隻要何師傅你知道如何造紙就行,就用嘴指導彆人如何做就行,不需要你去動手,隻是不知道何師傅家可是平民?”
一聽程風這麼說,何成貴心裡的希望之火又大了幾分,聲音開始有些顫抖:“回小公子的話,小老兒並非匠戶也非奴籍,是正兒八經的良民。”
程風點點頭:“如果讓你去負責一個全新的造紙作坊,所有的東西都要重新置辦,所有的人手都要你從頭開始教授,你可乾得下來?”
“隻要有足夠的本錢,沒有問題,小老兒隻是自己不能動手,但教彆人怎麼做還是可以的。”
“那這事情就簡單多了,現在就是一個關鍵的問題,我家在天津雖有生意,都是由掌櫃的打理。但是我要建的造紙作坊不在天津,而是在山東登州府,你們一家可願意去?”
聽為建造紙作坊的地方在山東登州府。何成貴猶豫了,遠離家鄉數千裡,自己的家人怎麼辦?東家給的工錢能不能讓自己養活這一家人。
本來何成貴覺得隻要有人願意請自己,哪怕隨便給點工錢,能讓自己家的人不被餓死自己願意乾,可現在這事情擺在自己麵前,自己開始猶豫了。
可這是一家人生活下去的機會,何成貴又不想放過,隻能厚著臉問工錢:“這關係一家人的生計,小老兒厚著臉皮問一下,小公子願給小老兒多少工錢?”
“關於工錢的問題,就是你不問我也要和你說清楚,在我家乾活有兩種報酬模式,一種是供給製,一種是工資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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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資製就是說我每個月給你二兩銀子的工錢,但是你家的衣食住行我家不管,要你自己負責負責。
另一種供給製,就是沒有工資,但是我家包吃包住包一年兩套衣服,包生病的醫藥治療,包小孩讀書認字。”
供給製何成貴從來沒有聽說過,但是聽起來這供給製是否更好一些?隻是這所有的包是隻包自己還是連家人一起包:“聽公子這麼一說,這供給製好像要好些,隻是不知家人是不是在包的範圍?”
“我家這個供給製就是說,你家裡所有的人除了乾不動活的老人之外,其他能乾活的人都要儘自己的力,乾自己力所能及的活,但是衣食住行,老人的喪事,子女的婚事全部都包括,也包括五歲以上小孩必須要去讀書,不能閒在家裡。”
“已經乾不了活的老人,和五歲以下的孩子也包衣食?”
“那是自然,隻要是我們供給製內的人口我們全包。”
“成年的女子也需要乾活?”
“自然是需要乾活的,成年的女子可以種地,養豬,在作坊裡做工,也可以給學校的學生們做衣服鞋帽。總之就是要儘自己的能力,能乾多少乾多少,供給製不養閒人。”
“那吃食是自己做還是有人做?”
“當然是有專門的食堂,到吃飯的時間直接去吃就行了,碗都不用你洗,大家都有自己本職的工作,不可能再單獨去做飯的。”
“這日子聽著好倒是好,隻是這全家都跟著到山東去,小人在天津還有一處小院子一時半會也賣不掉。這可如何是好。”何成貴又開始猶豫起來。
“這不就是個小事情嗎?我家在天津有生意,你家的小院子沒人住了,可以租給我,每年付給你租金。”
“那我和家裡人商量商量,少爺你等一會兒。”何成貴想著自己這個殘廢,要想靠自己的能力養活這一家人怕是很難。但是正如這位小公子說的那樣,供給製能包自己全家衣食住行,那自己就省心多了。何況還能讓自家的小孩讀書。就算沒工錢,自己也是願意的。
“沒有問題你們商量,也順便問一下家裡的人可吃飽了,如果還需要隻管讓老板上,今天的吃食少爺包乾。”大少現在大方的不行,他對自己有信心,這家人已經窮困潦倒,隨時都處在被餓死的邊緣,隻能給他家一線生的希望,他家應該是會接受的。
何成貴一家人圍在一起商量去了。桂花和紅玉這才知道,少爺不是要拐走人家三個小孩,是要把這一家人全都拐走。
等到程風他們四人吃飽喝足。何成貴一家也商量出了結果:“小東家,俺們全家都同意跟著你們到山東去。隻是不知俺們要做些什麼準備?”
“不需要什麼準備,一會你們先跟我們到我家裡去認個門,然後再把你家裡值錢的東西收拾收拾帶一下就可以了,至於衣服鋪蓋就不用帶了,到了地方,我家會給你們安排住房,以及全新的衣服和鋪蓋。隻要跟著我家,你們在生活上就不用在自己操心了。”
“那小東家可否告知什麼時候去山東?”
程風認真的想了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後天一早我們就要走。因為我家船上有很多良種,時間太長了,怕糧種損壞。”
“啊,小東家,俺們是要坐船到山東去嗎?”何成貴有些害怕。
程風看出來了何成貴的擔憂,嘿嘿一笑,伸出胖手拍了拍何成貴的老手:“當然是坐海船了,我家在天津有四條大海船,還有一百二十名衛兵,安全的很。你隻管把心放在肚子裡,我家帶的是衛所海巡署的兵,並不怕海上的海盜。”
一行十人吃好喝好後,何成貴帶著一家人,一路忐忑不安的跟著來到了程家院子。這家院子何成貴還非常熟悉,畢竟平時逢年過節的時候會來他家買些鞭炮。
到了這裡才知道,這個院子已經被自己的小東家給買下來了。有了這處院子作保,再加上看見院子門口站著好幾個衙役在守衛著這個院子,何成貴的心裡踏實許多,這東家可不是一般人啊,家門口竟然有衙役站崗。
隻是當何成貴跨進這個院子的時候,被院子裡的場景直接驚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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