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讓人送過來的兩個大鐵爐子,正呼呼的燒著火,屋子裡非常溫暖。
隻是吳自用心情並不那麼好,自從自己到這裡來乾這掌櫃,一年多來生意始終沒有起色,每個月都是花費出去的多,掙進來的少。
特彆是少爺從朝鮮弄來十幾個人在這客棧下麵,還挖了一個老長老長的地洞,足有二裡地。
那地洞直接聯通那二裡地外的院子,中間還隔著一大片樹林。少爺說是防土匪搶劫,逃命用的生命通道。
吳自用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家少爺為何在這荒山野嶺的開一家客棧,一文錢沒賺到,反而虧了幾千兩。
有錢的商隊,人家都到城裡住店去了。那沒錢的小商販又舍不得花錢住店。
這一年多來生意可謂是慘淡,特彆是最近這半個月,一樁生意都沒做成,一月下來,掙到的錢,還沒有買燒爐子的柴火花得多。
吳自用正在那裡低著頭,閉著眼胡思亂想,耳朵裡隱隱聽見遠處有馬蹄聲傳來,聲音非常的嘈雜,看來是一群馬隊。
吳自用眼睛都沒睜,自言自語道:“唉,全是騎馬的,肯定是要到城裡去住,跟老夫這小店沒關係。”
可沒想到,自以為跟自家小店沒啥關係的馬隊,跑到了客棧門口便停了下來,外麵院子裡傳來一陣陣的嘶鳴聲。
吳自用一下子來了精神,兩位小二也慌忙的站起身來,跑到大門口去接客。
吳自用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容,滿臉微笑的站在櫃台後麵,迎接客人的到來。
很快,屋子裡走進來了一群人,中間一個小孩邊低頭拍打著自己身上的雪邊問:“老板,可有上房?來個二十間。”
吳自用聽著這聲音耳熟,來不及細想是誰,忙走出櫃台笑迎:“這位小公子,你是要包下整間客棧嗎?”
程風抬起頭,笑盈盈的看著吳自用:“吳掌櫃好!”
吳自用這回看清楚了:“哎喲喂,我的爺,這麼冷的天,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咋跑這裡來了?”
程風笑盈盈的道:“就因為快過年了,所以來看看吳掌櫃你,接吳掌拒你回家過年。順帶在這裡等一個貴客。”
吳自用好奇:“什麼樣的貴客值得我的爺頂著這麼冷的天,上千裡跑過來相見。”
程風笑笑:“肯定是值得的,在這裡開店也是為了他。先給我們安排一下住宿吧,那位貴客估計還有四五來天才到。”
安排好了房間,程風把吳自用請到了房間裡:“吳掌櫃,這客棧裡的人手可靠得住?”
吳自用道:“公子放心,這客棧裡的三個廚娘兩個小二,都是咱們花錢買的死契,就是直接被打死都不承擔責任的那種。”
程風點點頭:“那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程風這才讓陸戰隊員留下十五個人,其餘的人員帶著所有的馬匹到兩裡地以外的莊子去居住,下一步的行動等待命令。
隊員們離開時,程風還特意關照,走在最後麵的人,用樹枝把雪地上的馬蹄印掃一掃,不要讓人看出有大批馬隊經過的痕跡。
等隊員們離開之後,程風才把留下來的人聚在一起開會。
“現在咱們開會,我和你們說一說咱們到這裡的目的,過幾天應該會有一群人從這裡路過。
這群人的主子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我想把他弄到台灣去。”
隻是大少沒有說,他更惦記的是那人帶來的那二十幾車大箱子。
程風又道:“但我估計他會想著死在咱們店裡,不一定願意跟咱們走,所以,如果有必要,我會用一些強硬的手段,這需要你們各位配合才行。”
吳掌櫃問:“公子,那貴客可知道你在這店裡等他?”
程風搖搖頭:“他肯定不知道我在這裡,他也不認識我,我同他也隻是雙方都知道有這麼個人而已。”
吳掌櫃搖搖頭:“公子,這恐怕就不好辦了。”
“為何?”
“公子你想啊,從咱們這裡向南走五裡地就是阜城,他們肯定會進城,不會住在咱們客棧。”
程風笑笑:“吳掌櫃放心吧,這阜城縣令與我那貴客是死對頭。
等那貴客到來的時候,阜城縣城門都不會開,他想進也進不去。
這城外方圓三十裡,就咱們這一家客棧,他不住這裡住哪裡。”
“公子厲害,真是算無遺策。”吳掌櫃都忍不住敲大拇指。
程風笑笑又道:“事情都與大家說清楚了,各位沒有什麼疑問,那就這麼定下來吧,大家積極配合,不要出什麼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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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吳掌櫃的兒子,這裡的少掌櫃,你們統一口徑叫我少爺。
曹金虎,羅誌龍,宋開,杜濤,林光福,從現在開始,你們五個就是這個客棧的跑堂小二。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投入工作,熟悉熟悉環境。”
屈永平,你從現在開始,就是客棧的護院頭領,帶著他們幾個保護這裡的安全。”
一切安排妥當,所有人各就各位,隻等時間的到來。
十二月二十一日,從北麵來了一隊人馬,趕著二十幾輛大車,隨行三十幾號人,呼呼啦啦的從客棧門口經過,果然是腳步都沒有停一下,直奔阜城而去。
看見這隊人馬過去,程風暗道:“終於來了。”
馬上讓護院們動手,把堆放在後院的那三十個大酒缸全部抬了出來,圍著這客棧擺了一圈。又用那枯枝碎葉把這些酒缸圍了起來。
……
且說那魏忠賢,由於自己一個失職不察,讓天啟皇帝做中了招。自己也失去了一個大靠山。
是的,新帝崇禎登基以來,魏忠賢是小心翼翼伺候著,生怕新帝一個不高興,要了自己的老命。
可他自己小心翼翼有何用,他的那對食,奉聖夫人客印月,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婦。
自己的靠山已經歸天了,她還在那皇宮裡耀武揚威,這不,新帝剛登基一個月,便把那蠢婦趕出了皇宮。
魏忠賢心裡更加的彷徨不安了,可是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十月,彈劾自己和魏黨的奏疏突然出現,如山洪暴發一般湧向了皇宮,新帝麵前的禦案都堆不下了。
十一月,魏忠賢被免去司禮監和東廠的職務,新帝還算開恩,沒有殺魏忠賢,隻是把魏忠賢謫發鳳陽守祖陵。
魏忠賢是千恩萬謝,感激涕零啊,就拉著自己這些年來攢下的家底,帶著三十五名護衛,趕著二十五輛馬車,匆匆的離開京城,前往中都鳳陽。
昨晚在獻縣收到密報,可能有錦衣衛要來誅殺自己,魏忠賢是心灰意冷啊。
今日裡早早的離開獻縣,匆匆趕往阜城,隻是想讓自己死得離中都鳳陽近一點,也算對得起先帝了。
可沒想到,到達阜城之後,那阜城城門緊閉,守城的衙役說是縣太爺的命令,關閒城門捉拿盜賊,三日內不開城門。
得到這個消息,魏忠賢心裡拔涼拔涼的,莫非自己要死在這荒郊野外。
好在這時,護衛長李大勳上前提議:“千歲爺,屬下記得,咱們來的時候,路邊有一家客棧,離這城好像不遠。
要不咱們到那裡去住上三日,等著城門開了再走。”
這是李大勳是魏忠賢未入宮前,家族裡的一個遠房侄子,長得孔武有力,打小喜歡練武,而且武藝也還不錯。
魏忠賢得勢之後,便把他找來做了自己的護院頭領。是魏忠賢心目中比較信任的幾個人之一。
聽李大勳如此說,魏忠賢心裡苦啊,等上三日,估計自己的腦袋都已經送到京城去了。
這又有什麼辦法,這冰天雪地又荒山野嶺的,自己總不能暴食荒野吧。
隻能擺擺手,歎息一聲:“唉,隻能這樣了,你安排吧。”
李大勳大喜,忙指揮車隊調頭,往回走。果然,往回走了五裡地,真的有一家客棧。
李大勳打馬上去查看,隻見這客棧前院好大的一個院子,足足占了一畝地還多,一人多高的木柵欄倒是修得,規規整整。
院子裡正有五六個人在提著掃帚掃雪,大門口有兩人像是看大門的,又像是乾護院的,抱著根棍子靠著那牆根瑟瑟發抖。
李大勳抬頭看那門匾,匾上書寫:客來居客棧五個大字。
大門左邊掛著歡迎光臨,右邊掛著賓至如歸。
李大勳看著這守門的,掃地的,對自己愛搭不理的。便大聲喊了一句:“掌櫃的可在?”
李大勳的一聲大吼,好像才把那看大門的兩個家夥給震醒,兩人抬頭,無精打采的問:“客官,你是要住店啦?還是要打尖啦?”
那語氣,半死不活,有氣無力的,就像三天沒有吃飯。
李大勳心裡來氣,門上還掛著賓至如歸呢,有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可沒辦法,隻能笑臉相問:“這位小二哥,我們要住店,不知可還有上房?”
那是守門的家夥一臉的不耐煩:“客官要是打尖,小店還能招待一下。要是住店的話,恕不招待,咱們要放年假了。”
李大勳暗喜,既然要放年假,說明這店裡沒有客人,正好可以包下。
忙從懷裡摸出一錠碎銀。偷偷遞給這守門的小二,滿臉堆笑道:“這位小二哥,麻煩通報一下掌櫃,咱們老爺願意雙倍價格包下你們的客棧三天,隻耽擱小二哥三天的日子,三天過後還有重謝。”
那店小二也不避諱,掂了掂手裡的碎銀子,滿臉都是笑容:“客官你等著,咱去問一問掌櫃的還招待客人不。”
這守門的小二把手裡的棍子遞給另外一個守門的,自己便晃晃悠悠的進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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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個掌櫃模樣的中年老頭跑了出來,邊跑還邊罵:“你們這群不乾人事的懶漢,東家白養了你們,有貴客上門,竟然還敢慢怠。信不信老夫告訴東家,把你們全都辭退了。”
跟在掌櫃後麵的那個小二一臉都無所謂,還跟著頂嘴:“隨掌櫃的,你說啥就是啥吧,這都半年沒發工錢了。
要不是一天還有兩頓飽飯吃,俺們早就不乾了。
想告訴東家,你隻管告訴去,被東家辭退了,俺們幾個正好心裡沒內疚,走得也心安理得些。”
掌櫃的大罵:“一個個不識好歹的東西,最好滾遠點,老夫懶得理你們,一群好吃懶做的懶漢,真是沒眼看。”
這才罵完小二,馬上就換了一副熱情的嘴臉對著李大勳拱手笑道:“這位貴客請了,本店雖然小,但床鋪都是好的,被褥都是新的,屋裡都是熱的,服務好,菜飯香,住在這裡就跟住在家裡一樣。”
李大勳從馬鞍的褡褳裡拿出了一錠五十兩的銀子遞給掌櫃:“掌櫃的,我家老爺要包下你這客棧三天,這是付給你們住店的錢,麻煩掌櫃的再辛苦三天,再放年假也不晚。”
掌櫃的拿著銀子,滿臉堆笑:“不辛苦,不辛苦,伺候客官是應該的,客官裡麵請。”
回過頭來,又就沉下一塊老臉罵那些小二:“你們幾個吃白飯的蠢貨,一個個傻不愣登的站這裡乾嘛?還不趕緊去給客人把房間收拾乾淨。”
“掌櫃的,那俺們的工錢?”
“少不了你們的工錢,三天後給你們結就是。”
小二們大喜:“好勒,謝謝掌櫃的,俺們馬上去收拾。”
幾個小二把那布巾往肩上一搭,歡天喜地的撩起厚重的門簾便進了中堂,收拾各處的房間去了。
李大勳看看事情定下,也忙轉身出去,把車隊迎了進來,一時之間,偌大一個院子就填滿了馬車。
李大勳從一輛非常普通的棚頂馬車裡扶下一位老者,攙扶著也正要跨進中堂,掌櫃忙上前,親自撩起厚重的門簾,一股暖流撲麵而來。
掌櫃非常熱情的躬身:“幾位客官裡麵請。”
迎麵撲來的暖意,讓魏忠賢感到身上的寒氣頓消,渾身上下全是舒坦。
李大勳暗歎,這家客棧屋子裡這麼暖和,也不知道燃了多大的柴火。
掌櫃的把人引過門簾,就笑嗬嗬的說道:“各位客官,請在這裡稍等片刻。裡麵正屋火氣太勝,直接進去恐身體不適,請各位客官在這裡稍稍停留,適應一下便可。”
李大勳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但看看身邊的老爺並沒有說話,而是按照掌櫃說的停了下來。
李大勳隻好壓住心中的不滿,扶著魏忠賢,默默的站在那裡等待。
掌櫃的也站在旁邊麵帶笑容,向幾位客官解釋為什麼要在這裡等待,而不直接進去的原因。
魏忠賢聽了,也是默默點頭。
約莫過了幾十息的樣子,吳掌櫃再次上前,伸手掀起裡麵的門簾,一股熱浪撲麵而來。
李大勳感受到那火燙的熱氣,終於相信掌櫃說的是真的,這室內外的氣溫差這麼遠,直接進去肯定要出問題。
眾人進得正堂,便注目掃視正堂裡的情景,正堂裡冷冷清清,沒有一個客人,但兩個大火爐子燒得正旺。
魏忠賢環顧四周,沒發現有什麼人,隻正堂的一個角落裡有個小孩,手裡拿著兩樣奇怪的,黃澄澄的物件,正朝那角落裡的牆上呲水。
見到自己進來,那小孩抬頭看了自己一眼,對著自己露出來一個天真的微笑,又自個自的,玩自個的玩具去了。
這個小孩對自己的那甜甜一笑,讓魏忠賢心中有些震撼,有多少年了,凡見到自己的小孩,就算是皇宮裡的孩子,哪個不是戰戰兢兢,眼睛裡充滿著恐懼。
今日裡猛然一見這麼一個小孩,對著自己微笑,眼睛裡充滿著天真和無邪,沒有一點的恐懼何不安,這樣的微笑,一下子撥動了魏忠賢塵封很久的那根弦。
吳掌櫃注意到了魏忠賢的目光,笑嗬嗬的解釋:“各位客官老爺勿怪,那是小人的老來子,平時帶在身邊,嬌慣壞了。
平時就調皮搗蛋,就喜歡用他那玩具往牆上呲水,小人也舍不得打,就隨他去了。”
魏忠賢笑笑,給李大勳使了一個眼色,說道:“不是咱家說你,俗話說慣子如殺子,這麼大冷的天,這小子還在那裡玩水,萬一受了風寒,掌櫃你豈不哭死。”
李大勳看見老爺暗示的眼神,便笑嗬嗬的走過去,來到那小孩身邊,笑道:“這位小掌櫃,你那個玩具能讓叔叔看看嗎?”
程風早就知道進來的這群人是誰,他躲在角落裡玩呲水槍,目的就是讓這幫人一進來就看見他在那裡玩耍。
讓他們意識到,自己手裡的東西,就是一個小孩的玩具而已。看習慣了,自然就會對這個東西掉以輕心,失去防範意識。
等到這群人進了正堂,中間一位老者隻輕微的掃視了一下屋子,便看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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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見那老者不胖不瘦,麵白無須,長著一對甲亢眼,眼圈有些發青,嘴角向下耷拉著,一臉的褶皺像瀑布一般。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天下人都欠他八百吊似的。
這人肯定就是魏忠賢了,程風對著魏忠賢一齜小白牙,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便不再理會,轉過頭來繼續玩自己的呲水槍。
這時眼角的餘光便看見魏忠賢身邊的一個護衛向自己走來,對自己微笑道:“這位小掌櫃,你那個玩具能讓叔叔看看嗎?”
程風看看護衛,又看看自己手裡的呲水槍,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說道:“看是可以看,但你彆給我弄壞了。”
護衛笑道:“小掌櫃放心,叔叔隻是對你這玩具喜歡的緊,想好好的欣賞欣賞,絕對不會把你的玩具弄壞。”
程風歪著小腦袋,好像沉思的樣子想了一下便同意了:“好吧,你可拿穩了,彆給我摔了。”然後就把右手的呲水槍遞了過去。
李大勳接過這個長得非常古怪的玩具,翻來覆去的看,也沒看出個啥名堂,便彎下身來詢問:“小掌櫃,你這玩具怎麼玩?”
程風臉上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笑容,那小表情好像是在嘲笑,一個大人,連小孩的玩具都不會玩。這讓李大勳心靈有些受傷。
程風臉上帶著小孩子特有的,毫無掩飾的嘲笑表情,開始講解這水槍怎麼玩:“你看了後麵這裡有個小罐子,罐子上麵這個壓杆。
你往下麵來回的拉這個壓杆,這個小罐子裡就會有氣。
然後你就用手指扳住這個牙盤兒,氣就能把前麵那個罐裡的水噴出來。”
正說著,曹金虎帶著搬箱子的護衛走了進來,程風抬手,對著曹金虎的臉,就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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