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笑嗬嗬的從旁邊的牆上取下了兩盞奇怪的物什放在桌子上,那奇怪的物什上竟然有一層明亮的琉璃罩,大家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學堂真的好奢侈。
大少放好物什,輕輕的一扭,那物什上的琉璃罩便抬高起來,奇怪的氣味撲麵而來
大少又拿出一火折子吹燃,點著了一條紙撚,放入琉璃罩裡,點燃裡麵的布條,一點微弱的光照射出來。
這東西有些奇怪。比油燈稍微亮那麼一點,但沒有蠟燭的光亮大。
眾公子哥正覺著這東西亮度不如蠟燭的時候,大少伸手一扭,那高高抬起的琉璃罩慢慢的放了下去,屋子裡的光線突然一下變得明亮起來。
點燃了一盞燈,大少又把另一盞也點了,最後又調高了一點燈芯,兩盞燈更亮了。
“虛穀,這是什麼燈?好神奇?都燒的什麼油?味道好奇怪!”
“這燈叫馬燈,可以提到室外當燈籠用,比燈籠還防風的,也不怕雨水,這燈油叫煤油,是從火油裡提煉出來的。”
“火油裡提煉的?那直接用火油不好嗎?”方以智好奇的問。
“當然不可以,火油的黏度太大,那燈芯抽不上油就會燒燈芯。”
幾個圍著馬燈看了又看,王夫之歎息:“真是好物件,不知道能不能買得到?”
程風笑笑:“現在是買不到的,不過明年南京應該會有賣,不過沒關係啊,哥哥們喜歡,我可以讓他們送你們一盞。”
“這樣不好吧,我們來都沒帶什麼禮物就直接開口要,是不是不合適?”陳子龍心裡喜歡,嘴裡卻說得客氣。
程風笑笑:“沒什麼不合適的,又不讓你們去要,我臉皮厚,我去要。”
“那就謝謝公子了。”眾才子齊齊朝大少躬身一禮,隨哈哈大笑。
程風等幾位笑夠了,這才笑道:“各位哥哥先彆笑,還有一事要同哥哥們先說一下。”
“啥事?”
“就是明天吧,會帶著大家去參觀這裡的一些新鮮事物。但是得先說好,你們在這裡看見的東西,隻能是記在心裡就行,千萬彆往外說。
這裡的好多東西,都是這個世界其他地方沒有的,哥哥們如果胡亂往外說,可能會給咱們大明帶來麻煩。
特彆是子龍哥哥,你在這裡看到的所有東西都不能跟徐師叔說。
他現在信的是洋教,身邊有不少洋和尚朋友。
那些洋和尚就是來咱們大明偷學問的,這裡的東西萬不能讓他們知道。
這裡的東西要是他們學了去,今後會給咱們大明帶來滅頂的禍事。”
“虛穀放心吧,我們在這裡隻帶眼睛不帶嘴,不管看見什麼,我們都不往外說。”
程風嗬嗬一笑:“小弟相信哥哥們,那就這樣,咱們各自休息,明天出發,去看新鮮事物,哥哥們晚安。”
大少笑嗬嗬的離開,剛走下樓,早有輛馬車等在門口,曹金虎等待已久。
上了馬車,曹金虎策馬揚鞭前往管理委員會。
管委會臨時住駐地會議室,種花桂英,紅玉,敬德,朱春良,宋玉成早等待良久。
大少一走進會議室,直接在主位坐了:“現在移民的情況怎麼樣了?”
朱春良道:“目前為止,福建浙江廣東的災民移民已經結束,浙江移民三萬,福建移民八萬,廣東移民六千。”
“六千,廣東怎麼那麼少?他們的災情不嚴重嗎?”
朱春良解釋道:“浙江那邊,他們主要是自救,大部分的災民他們都能夠自己救助下來,隻是把超出能力之外的三萬多人轉移到了我們這裡。
福建這邊災民最多,自救能力也弱些,據熊巡撫給的數目,福建共有災民大概十七萬左右。
但是福建賑災籌款不足,加上缺水嚴重,當地官府救助了大部分,大概也就九萬人左右,小部分的災民都送到了我們這裡,共有移民大約八萬多人。
廣東那邊,沒上麵的官府管,我們過去後,地方官員也不敢大膽組織災民遷移,隻靠我們自己的人,隻能說動離海較近的幾個地方的人。”
“那廣東那邊的災民傷亡情況如何?”
“不是特彆的清楚,不過聽那些內地逃過來的災民說,餓死渴死了不老少的人。”
“李逢節這狗官,可真不是個東西。”程風氣得臉都綠了。
“公子,兩廣總督現在不是李逢節了,聽說李逢節九月底就調到湖廣去了。
新來的總督好像叫黃尊德,我們要收移民的事,前任總督好像沒有告訴他。
是我們在廣東收災民的事讓他知道了,先聯係了我們,才在寫文書報到朝廷要求往咱們這裡移民。
可惜等他得到上麵的文書時,為時已晚,大部分的災民都渴死,餓死了。
聽說這黃尊德正在寫彈劾文疏,彈劾前任總督李逢節,屍位素餐,不為民辦事,造成廣東大量災民死亡。”
“這事是挺氣人的,我也得寫一封信給京城那位,跟他說一說廣東的事情。
這事算了,不說了,呂宋島橡膠園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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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成站起身來:“橡膠園目前沿河開墾的耕地大約四萬畝,橡膠苗主要是沿河道兩岸山腳種植。
一千株樹苗,目前的情況來看大概活下來了七百餘株,另外試著播種了一畝地的種子,隻是出苗的情況不太好。”
“一些新的東西,大家都不了解它們的習性,有些問題是正常的。
等我們接觸的多了,了解的多了,自然就能解決。目前能有幾百株活著,就是很大的進步。”
“還有那些倭人已經沿河向上流到達一個三叉口,河流分為左右兩條,正麵是座長長的山脈。
聽那些倭人描述,到達山頂以後,能夠看到南方很遠的地方有濃烈的煙霧,應該是有大城鎮。”
程風想了一下:“讓他們彆再往前了,就占據對麵那個山頂,以山頂為界止步就可。
先組織那些降服的土著人把河道兩側平原上的樹木全部清空,儘可能的多開出耕地來。
福建的移民,可有往那地方安排?”
“少爺,這事我來說吧。”
種花桂英站起身來:“這一次的移民大概十二萬人左右,我們挑選了一千戶浙江人,兩千戶福建人,五百戶廣東人共計一萬六千餘人。
由紅玉妹妹送到了南瞻部洲,二老爺隨同去了那裡,隨船還帶去了五千套農具和夠兩萬人吃三個月的糧食和五條八百料福船。
剩下的約十萬災民,加上順手從浙江和廣東移民的三萬疍民,共計還有十三萬人。
其中,淡水留下了兩萬人,基隆港要去一萬人,送去呂宋橡膠園一萬五千人,台中分去了三萬人,台南分了三萬人,浪漫島送去了六千人,琉球島去了二千人。
目前為止還有一萬七千人,正準備送到雅加達去安置。”
“說起雅加達,不知道田川次郎的事辦得如何了?”說起雅加達,大才想起來在正那裡砍人的倭奴雇傭軍來。
紅玉站起來說道:“根據目前雲珠妹妹那裡得到的消息,田川次郎已經快要砍穿那島嶼。
我離開雅加達的時候,得到的消息是他距離泗水大概還有二百來裡,這個時間估計已經快到泗水城旁邊了。
具體的情況大概是:清繳了三百多處部落或村莊,共宰殺酋長,頭領,大小地主共計六萬餘人。
具體搶了多少的財富,我們不太清楚,得問田川次郎和陳衷紀,他們自從離開了雅加達城,便沒要過一次補給,估計是搶的糧食都吃不完。”
“六萬多人?那小破島上有這麼多的酋長頭領嗎?”
“這個真不知道,我離開的時候,雲珠妹妹才帶人救濟了兩百多個部落。
據她說,那些村寨,部落裡,凡是住木屋的,腦袋上插羽毛多的,家裡有成堆糧食和一兩件首飾等財富的都被殺了。
剩下的都是住草棚,地窩,家裡沒有多少糧食,衣衫不整的。
雲珠把他們部落裡看上去聰明的小孩子都接到了雅加達,我離開時差不多快有兩千人了。”
“快兩千小孩?那些土著願意把小孩交給她?”
紅玉笑道:“當然不願意啊,他們又不知道要把那些小孩接走要乾什麼。
隻是被那些紅毛鬼殺了不知道多少遍,又被倭奴殺了一遍,被殺怕了。
雲珠要她們的孩子,她們不敢不給,雖然恨得牙癢癢,但還是沒敢抵抗。”
大少點點頭:“那些倭寇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聽說不是很好,打仗死了幾百人,生病死了一千多。現在已經不足三千人了。”
“啥?還有三千人?島上那些土著人不抵抗的嗎?”這個數據,讓大少心裡很難受。
紅玉也搖頭:“不知道啊,反正他們打仗就死了幾百人,其它的都是生病死的。”
“算了,這幫子家夥命真大,這樣吧,等他們砍到了泗水城,就把他們送回九州島去修整。
該給他們餉錢,都結算給他們,順便讓他們再從九州島招人,最少也要再招兩萬人過來,去棉蘭島砍。
記得提醒我們在那邊的所有人員,包括陳衷紀手下的所有漢人,不管是在城裡還是在野外,嚴禁喝生水,水必須燒開才能喝,這是死命令。”
“這事,我們會嚴令他們尊守的。”
“我們自己的人可有大的傷亡?”
“沒有,雲珠妹妹沒敢讓我們的人進山裡去,是找了當地的那些漢人子弟,組織了個兩千人的隊伍進的山。
說來也奇怪,同樣的一條路,他們去就一點事沒有,那些倭奴進去,就會接二連三有人病倒,也是奇怪得很。”
大少嘿嘿幾聲:“他們並沒什麼特殊,隻不過是習慣了當地的環境而已,那些倭奴不是也有近三千人適應了那裡的環境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待的時間長了,自然就適應了。”
“也對,在那裡待的時間長了,怎麼也會適應。”
“現在那些紅毛人的情況怎麼樣?壕境可有人來贖人?”
桂英笑道:“上月來過一條船,幾個人,來了直接要我們放人,比那西班牙人還豪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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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沒有談成,他們放大話威脅了咱們一通便走了,後來再沒有回來。
我聽那些偵察人員說,他們跟了一路,那條船離開了我們這裡,並沒有回壕境,而是直奔南邊去了,偵察船看著他們駛入了馬六甲海峽,咱們的巡邏船也沒攔他們,就放他過去。”
程風笑笑:“看樣子他們還是不知道咱們的厲害,估計是到東印度公司搬救兵去了。
估麼著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後,英格蘭人,法蘭西人,荷蘭人,葡萄牙人都不會服氣。
等著吧,說不定明年咱們運氣好,還能再搞幾條西洋蓋倫船,這樣說不定咱們就能有個三四十條蓋倫船。
等到西班牙人把咱們的賬還清,咱們就帶著這些俘虜,開著蓋倫船到歐尼巴去,打著英格蘭,荷蘭,葡萄牙的旗子,把西班牙國王給搶了。
那老六可是個典型的守財奴,西班牙人全球搶了一百多年,總共搶了黃金四億兩,白銀十六億兩,單是這國王就分走三成,家裡的金銀都堆成了山。
要論個人財富,目前估計,那家夥個人擁有的黃金得有上億兩,白銀最少也有五億兩,全球最富的就是他了。
關鍵他這個吝嗇鬼,金銀財寶隻進不出,每花一個小銅板,他都得心疼半天。這樣的守財奴咱們不去搶,早晚也被彆人給搶了。”
老話說的好,人本無罪,懷璧其罪。原曆史上西班牙守財奴的這筆財寶就被英國,法國,荷蘭,葡萄牙,神聖羅馬帝國,意呆利,奧匈帝國等列強聯合起來打敗。
上百年省吃儉用整出來的財寶,被瓜分了個乾淨。西班牙全國上下也被打了個稀爛,從此成為歐洲二流小國。)
“要是那些紅毛鬼來贖他們的俘虜怎麼辦?”
“涼拌,隻管獅子大開口,讓他們還個十年二十年的賬,賬還不完不放人。咱們就借機拉著他們這些俘虜兵過去,先把歐尼巴搶一圈在放人。
好不容易來中國一趟,總不能讓他們空著手回去吧,那歐尼巴的財富,怎麼著也得給他們分一分才好。
所以說哥哥姐姐們,一定記得把那些紅毛鬼的軍裝,旗子都保存好,過幾年咱們肯定用得上。”
種花桂英接過話茬子:“說起那西夷船來,還有一件事,船廠的師傅們把大半沉沒的海船打撈上來了三十多條,那條什麼將軍的指揮船打打撈上來了,聽說還是他們的一級戰列艦。
那船的大小七十來米,和我們的輕型護衛艦差不多。
我們在那船上還打撈出來了三箱金沙,20多萬兩白銀,還有一些香料,可惜被水泡過了。
我問過戴院長,說是不能藥用了,最多用來做燉肉的香料。”
“嘿嘿,當初把那個位置選為戰場,就是因為那裡的海水淺,船沉下去了,容易打撈上來。對了,那些紅毛鬼現在在什麼地方乾活?”
朱春良道:“在修通往淡水河口龍口村的路,估計再有四個月就修通了。”
“行,明天中午去看看他們去,再怎麼說都是價值不菲的家夥,值得去瞻仰瞻仰。”
“少爺,我們還從那條船上找到了一套航海圖,好像是從雅加達穿過中華洋去咱們殷商洲的航線圖。”
“這條線我知道啊,以前鄭和艦隊去殷商洲就是走的這條線,沿著赤道線無風帶邊緣航行,中華洋裡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便逃進無風帶裡躲避,相對比較安全。
以前歐尼巴有一個叫麥哲侖的海盜,便是無意中走了這條線,從殷商洲一路走到爪哇島,沿途風平浪靜,一點風險都沒有遇到。
他認為這一片大洋是世界上最太平的大洋,所以他才把咱們中華洋改了個名字叫太平洋。
不過這個家夥也是挺搞笑的,千辛萬苦才跑到了爪哇島,不說好好的想辦法做個買賣,卻改不了海盜的習性,四處瘋狂搶劫,最後被咱舊港宣慰使司的船隊抓獲,送到泉州砍了頭。
雖然我知道這條航線,但是咱們的老祖宗已經很多年沒有走過這條線了,所有的航海記錄都已經消失,哪裡有淡水補給點咱們並不知道。
有了他們這張航海圖,正好可以讓我們了解,沿途有哪些地方可以補給,能省不少的事。”
“那鄭芝龍可有消息?”
“沒有,放出去的人也沒找到他,有可能他真的跑到倭國藏起來了。”
“那就懶得管他了,找不到最好,就算以後他出現了,要投降都不能是鄭芝龍的名字,鄭芝龍這個人必須是失蹤。”
大少的言辭好生的奇怪,眾人不得其解。
……
“怎麼回事?是發生什麼了嗎?”
“不知道啊,這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一陣尖銳的哨聲穿過長空,把睡夢中的眾才子們驚得坐起。
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匆忙忙穿好衣褲,打開房門左右查看,正見著程大少爺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間,急匆匆往那樓梯口走。
王夫之忙攔住程風詢問:“虛穀老弟,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外麵怎麼這麼吵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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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笑道:“沒發生什麼事,剛才那哨聲是起床哨,是叫所有人員起床的。
起床後洗漱好,就要出去跑操,這些不關哥哥們的事,哥哥們隻管安心睡覺,一會吃早餐我來叫你們。
好了,不說了,我現在要去跑操,要遲到了,就不和你們聊了,哥哥們一會兒見。”
見大少揮揮手,得得得的就跑下了樓。幾人相互看了看,都看出了對方臉上的好奇心。
吳昌時看看陳子龍:“子龍兄,要不咱們跟去看看是咋回事?”
王夫之,黃宗羲,方以智等都看向陳子龍,誰讓他跟程大少爺最熟呢。
陳子龍自己也很好奇,又見大家都用祈求的目光看著自己,看來這事必須自己帶頭才行。狠狠心咬咬牙:“那咱們一起去看看。”
“都聽陳兄的。”大家瞬間眉開眼笑起來。
幾人下了樓,順著哨聲來到後麵的學堂內部路旁,道路上的情景,震驚了眾才子。
一對對的少男少女,排著五列整齊的隊列,正在導師的哨聲指引下,嘩嘩嘩的跑著步,隻聽那整齊如一人的腳步聲,就非常的震撼人心。
在不間斷的哨聲和學生時不時發出來的1234的呼喊聲中,一對對的學生方隊從眼前跑過。
“天啊,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女子讀書。”
“女子多算啥,你們不覺得那些男子也奇怪,好多都是短發,他們是和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