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人向西南奔馳了不到三裡地,就看見不遠處有八騎狂奔而來,後麵跟著烏鴉鴉的馬隊。
那八騎狂奔中還不忘回身射擊,每次槍聲響起,身後總有人掉落馬下。
農誌金舉著望遠鏡細看,前麵奔馳的八人都趴伏在馬背上,正好見著最後一人回身射擊之後,立身回頭,那稚嫩的小臉露了出來。
農誌金哈哈一笑:“好家夥,是蜀漢八傑,他們這是捅了馬蜂窩嗎?後麵跟這麼多條狗!”
李定國眼睛都睜大了,忙舉起望遠鏡觀看:“他們不是炮兵嗎?怎麼也跑出來當偵察兵了?唉喲喂,他們好像改了方向,這是要避開我們嗎?”
劉文秀也看見了:“他們是不是以為我們是敵人?”
李定國聽了,舉起槍朝天開了一槍,當那清脆的槍聲響起,那八騎隻頓了一下,便改變了奔跑的方向,直奔李定國。
農誌金見狀,大手一揮:“兄弟們走,咱們去接應蜀漢八傑!”
“好嘞,兄弟們衝啊,搶人頭去。”眾人齊聲應和,呼叫著催馬朝著八傑奔去。
……
二十五日,發現黃台吉不見了,曹金虎把不少的護衛派出去尋找黃台吉的去向,那蜀漢八傑在營地也覺無聊的很,便找曹金虎提出要出去練習練習偵察技術。
曹金虎同意了他們的請求,兄妹八人便組了隊,開始向東南方向搜索。
剛開始也遇見一些三五成群的建奴和韃子,八個人對付起來倒也輕鬆愉快。出門晃蕩了一天多,一人一馬就變成了一人三馬還餘兩匹。
沒想到今日裡運氣太好,遠遠的看見有建奴斥候,八人就想上去偷襲。
沒想到槍聲引來了一支數百人的建奴隊伍增援,八人一看打不過,隻好跑路,那建奴見有援軍,士氣大振,也是玩了命的追殺。
好在八人年紀小,身體輕,又沒著甲,戰馬負重小,奔跑速度比建奴快,能輕鬆控速,能始終保持在二百米左右的安全距離。
八人輪流回身射擊,槍法倒也精準,三五槍必有一中。被追殺了十餘裡,前後也射殺了三四十人,可建奴也是悍不畏死,死追著不放。
八人正奔逃間,忽看見遠處有數十人馬出現,正好擋在前路,八人一驚,老大種花玄德指了一個沒人的方向,大喊一聲:“朝北走。”
兄妹八人輕帶馬韁繩,方向一變,向北而去,還沒跑出多遠,卻聽的那擋路人群的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
老八種花月英大喜,大喊一聲:“哥哥姐姐們,好像是槍聲,是我們的人。”
種花玄德也聽到了那獨特的槍聲,果斷轉向:“走,幫手來了,咱們快過去會合。”
八人用力一夾馬腹,那戰馬長嘶一聲,猛的加速,與身後敵人的距離快速拉開。
農誌金見狀,一揮手:“弟兄們,迎上去,幫他們攔住後麵的追兵。”
“得令,兄弟們衝啊。”三十四人一字排開,興奮的大喊著迎麵衝了過去。
後麵的幾名斥候心裡是砰砰直跳,對麵可有三四百人,十倍的敵人,這邊就那麼三四十人就敢和建奴對衝?這也太猛了一些吧。
兩群人馬相對奔赴,轉眼間就會合一處,蜀漢八傑見援兵到來,膽子更大了,八人快速勒轉馬頭,轉身又朝建奴衝去。
此時,後麵追來的馬隊也越來越近,馬蹄聲如雷,塵土飛揚,一點不帶停頓的迎麵撲來,並不在乎敵人來了幫手。
在他們眼裡,四十個人和八個人沒多大區彆,趁著現在他們人少勢單力薄,先把這群人搞死,搶了他們的武器才是最重要的。至於會死多少人,目前都沒有什麼個概念。
可萬萬沒想到,新加入的這三十幾人,那火銃的射速比那八個人的強大多了,雙方剛進一百五十步距離,對麵已經開火。
一陣噠噠噠聲連續不斷,衝在最前麵的數十名大金勇士紛紛落馬。
隻一個對衝,四十幾人轉眼間就殺穿了敵陣,左右二百米內,一片狼藉,隻留下了滿地的屍骸。
雙方相互交換了位置,二百米外的建奴,剛勒轉馬頭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了,三百多人的牛錄,隻一個對衝,便倒地七八十人馬,再看對手,四十二人一個不少。
這戰損比,彆說建奴震驚了,跟在農誌金身後的那十名斥候也被震驚到了,原以為這次對衝,自己人最少得少一半。
可萬萬沒想到,那建奴還在弓箭射程之外便已倒地,愣是一箭也沒發得出來,就被殺了個對穿。
“這些舊港的人都他娘的是神仙,沒有一個凡人。”十人回轉馬頭,看著來時路上,滿地的屍體感慨萬千。
在他們的記憶中,三四百名真建奴,就可以打得大明上萬的士兵四散而逃。可萬沒想到,這些家夥三四十人,就敢和建奴的一個牛錄硬衝。
一次衝鋒,還能毫發無損的搞掉建奴三成的人馬,這戰果對於明軍就是神話一般的傳說。這要是再來兩個回合,這支牛錄就沒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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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候們這麼想,建奴也是這樣的想法,見一個衝鋒下來,自己連彆人的邊都夠不著,就被敵人送走了近三成的人。
見那四十幾人又開始衝鋒,那目瞪口呆的牛錄額真頓時是魂飛魄散,大喊一聲:“逃啊。”
二百多建奴一通的嘰哇亂叫,四散而逃。
農誌金回轉馬頭,大家換好新彈夾,帶著人馬開始新的衝鋒。
可沒想到,戰馬剛剛奔跑起來,那建奴就是一通的嘰裡呱啦,二百多人轉眼間已經四散而逃。
種花玄德,蘇會明,李定國幾人想都沒想,帶著弟兄們四散追擊。
農誌金感覺不妥當,忙吹起集合哨子,蘇會明,李定國隻能放棄追擊返回。
種花玄德問:“農班長,為什麼不追殺了?”
“彆追了,運送任務重要,趕緊的打掃戰場,咱們回去。”
農誌金回頭又對那十名斥候笑道:“幾位大哥,這滿地的人頭就送你們了。你幫忙把衣服扒下來,我們隻要衣服就行。”
斥候們的心都跳到嗓門眼來了,幾十顆真建奴人頭,這功勞,自己還不得連升好幾級。
斥候們興奮不已,立刻開始忙碌地扒取建奴屍體上的衣物和割取人頭。
蜀漢八傑和農誌金等人也沒閒著,他們快速打掃戰場,收集可用的武器和物資。
隨後,大家帶著戰利品和新繳獲的馬匹,踏上了返回營地的路。
身後隻留下那一地的馬屍,和被砍了人頭又被扒了衣服,隻留下了赤條條的屍體散落一地。
一路上,眾人歡聲笑語,一場激烈的戰鬥,轉眼間就煙消雲散。
回到營地,周忠烈看到他們帶著如此多的戰利品歸來,還多了八名同伴,不禁又驚又喜。
周忠烈笑著誇讚:“你們幾個家夥,真不愧是蜀漢八傑,可真是膽大包天,炮兵跑出來乾偵察,還能搞死對方這麼多的斥候,現在正好,跟著我們一起去京城。”
蜀漢八傑聽了,馬上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
而那十名斥候,馬上掛著六七顆建奴人頭:“周老大,這些人頭怎麼處置?”
農誌金笑道:“周老大,我已經做主送給他們了。”
周忠烈笑道:“既然農誌金都答應送給你們,那就是你們的了,這些可是真建奴人頭,可比你們惦記的韃子人頭好多了。”
“那是,那是,謝謝,謝謝周爺,農爺。”斥候們頓時興奮得滿臉通紅,想著回去能得到的賞賜,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二十七日,車隊再次出發,雖說多了八名幫手,同時也增加了幾十匹戰馬,那管理戰馬的難度,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增加了。
路上也遇見了幾隻小的斥候隊伍,可對方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掉頭就跑,周忠烈也懶得彆搭理他們。
沒想到剛到清雲鎮地界,遠遠的就聽見喊殺之聲,聲勢異常的浩大,似有千軍萬馬。
周忠烈有些猶豫了,對眾人說道:“前麵喊殺聲這麼大,不知是什麼情況,咱們先彆貿然前進,你們那個去打探一番情況。”
農誌金自告奮勇:“周老大,我帶幾個人去看看。”
周忠烈點頭同意,農誌金帶著種花玄德等幾人小心翼翼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摸去。
幾人靠近戰場二裡,望遠鏡裡看見的,竟是一支穿著的亂七八糟的,手裡拿著各式各樣奇怪武器,大約萬餘人左右的樣子,與建奴正在激戰。
農誌金有些懵:“這是軍隊還是農民?我就怎麼有些分辨不出來,這武器這穿著怎麼也不像支軍隊呀?”
再看排頭主營位置,正中有一麵大纛旗,旗幟上大書大名府盧四字。
大纛旗前一員身穿青色官服的青年文官,手裡握著一片镔鐵長刀。
那沉重的大刀被此人舞得虎虎生風,如同翻滾的風車一般。
大刀所過之處血流成河,那戰鬥力簡直爆棚。主將兩側各有一員小將,死死的守護著主將左右,戰力也是異常的凶猛。
那提著大刀奮力砍殺的是個文官?農誌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我眼花了?大明的武將都跟軟腳蝦似的,這文官啥時候這麼猛了?那把大刀怕得有四十斤?”
幾人遠遠的觀戰很久,不得不承認這幾個帶頭的確實厲害,隻可惜下麵的士兵不給力。
雖然士兵也很勇敢,隻是這冷兵器的戰爭,訓練過和沒訓練過的那是天壤之彆,沒訓練過的再怎麼勇敢,也是烏合之眾。
那比得嗜殺成性的建奴,人數雖然不多,但個個凶悍,在加訓練有數,與少打多也是有板有眼,近萬的雜牌軍竟然有些支持不住的跡象。
看看這支軍隊再打下去就有潰敗的可能,農誌金思索片刻,對身邊眾人說:“咱們回去通知周老大,帶著兄弟們來幫幫場子。”
幾人快馬加鞭回到隊伍,向周忠烈說明了情況。
周忠烈眉頭一皺,說道:“這情景應該是大明府官府派出來的勤王軍隊。既然遇見了,咱們也不能裝作沒遇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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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誌金,蘇會明,李定國,種花玄德出列。”
四人出列,大喊一聲:“在。”
“你們幾人,各帶一隊前去支援一下,兄弟們,準備戰鬥吧!路上注意安全,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去吧。”眾人齊聲應和,士氣高昂。
他們迅速朝著戰場趕去,根據現場情況,五十幾人繞過大名府軍隊,來到建奴側翼,農誌金一聲令下,眾人從側翼衝殺而出,向建奴發起猛烈衝鋒。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建奴陣腳大亂,那身穿青色官服的文官被那突如其來的火銃聲吸引。
一刀劈死一名擋路的賤奴,揚頭觀望建奴左右兩側查看,也發現了建奴側翼有隊伍正衝殺過來,已引起建奴大亂。
見有援軍,文官高聲呼喊:“兄弟們,有援軍到了,跟我殺啊!”帶領著士兵們發起了更猛烈的反擊。
蜀漢八傑剛換駁殼槍,正興奮中,更是如猛虎下山,衝入敵陣。
建奴何時見過射速如此快速,射程還遠得離譜的火銃?那密集的彈幕隻殺得建奴人仰馬翻。
原本在人數上就不占優勢的建奴哪扛得住如此猛烈的攻擊。隻不過十幾個呼吸,便有上百人死傷。那頭領一看抵擋不住,吹響了撤退的號角,建奴們呼嘯一聲,轉身就逃。
可惜這支臨時組織的明軍全部都是步卒,隻有騎兵不足百人,哪裡追趕得上。
敵人近千人馬全是騎兵,運動速度極快,轉瞬間跑了個無影無蹤。
原本砍殺得血肉橫飛的戰鬥,轉瞬間就結束了。
雜牌軍中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那文官也很高興,指揮著手下打掃戰場。
見支援的人馬並沒有要參加打掃戰場的意思,文官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親自來到農誌金麵前,拱手致謝:“本官乃大名府知府盧象升,謝謝各位壯士相助,今日的人頭和戰利品,如果各位壯士不嫌棄,本官就求個臉麵,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周忠烈拱手回禮:“原本是知府大人,失敬,失敬,大人不必多禮,這殺建奴的事,誰遇見了幫一把都是應該的,不必言謝。
至於戰利品和人頭,大人不用和我們客氣,我們隻要建奴的衣物,其他的不用分給我們了。”
盧象升怕他們不知道建奴人頭的重要性,忙提醒農誌金:“各位好漢,那建奴的人頭是可以換官位或者銀錢的,各位確定不需要嗎?”
農誌金笑道:“謝謝盧大人好意,我們確實不需要。”
盧象升看著這群衣著穿戴和大明完全不一樣的人,迷惑不已:“本官見各位好漢的衣服有些奇特,並非我大明的服飾,各位好漢莫非不是大明人士?
冒昧的問一句,不知眾好漢是何方人士,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
農誌金笑道:“我們確實不是大明人士,我們是舊港宣尉司進京朝貢隊伍的護衛人員,因為押送物資進京,從此路過,正好遇見大人與建奴血戰,也就順手幫了一把。”
盧象升聽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原來是舊港宣尉司的朋友,久仰大名。早就聽說你們海戰很厲害,沒想到陸戰也這麼強大,此次相助,盧某感激不儘。
本官收到皇帝陛下的勤王詔書,便招募了這些大名府的鄉勇們一起進京勤王。今日你我正好同路,不知諸位可否願意大名府鄉勇隨行?”
農誌金不敢擅自答應,拱手笑道:“不瞞盧大人,我等並非押送物資的最高負責人,實在不敢擅自做主,大人容我等去詢問一下上司在做定奪。”
盧象升深以為然,農誌金示意艾能奇回去找周忠烈彙報情況,並谘詢可否讓盧象升等的隨行。
看著那快馬跑出去的小身影,盧象升這才注意到,這幫宣慰司的護衛們年紀都很小。
看著剛剛跑回去找主官詢問的那名好漢,年紀怕是隻有七八歲的樣子,盧象升忍不住的感歎,這真是英雄出少年。
艾能奇跑出去多遠,便遇到了靠上來的車隊,艾能奇便把整個幫忙的過程和盧象升的要求說了一遍。
周忠烈思索片刻,覺得護送物資時間緊迫,有盧象升那近萬鄉勇同行,路上應該更安全一些。
周忠烈便親自趕到盧象升麵前說道:“我是押運物資的主要負責人,感謝知府大人對我等的信任。
隻是我們押送物資進京,時間緊迫,任務重,押送的人員又少,押送過程中還隨時都會有危險。如果知府大人不介意的話,我等倒是求之不得的。”
盧象升大喜:“本官人馬雖然人數眾多,卻是烏合之眾,哪比的將軍你們的人馬,雖然人少,卻個個英勇人在。
將軍同意我等同行,是我等得了將軍的保護才對,哪裡還敢介意。”
於是,兩支隊伍合為一處,繼續朝著京城進發。大名府的鄉勇們看著舊港宣尉司護衛們先進的武器和整齊的隊列,滿是羨慕。
周忠烈也正好需要人手,便從盧象升借用了二百會養馬的鄉勇,總算是把那一批多出來的戰馬安排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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