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四日八淩晨,一支輕騎衝進遷安城,直接來到遷安臨時指揮部:“紅玉司令員,有命令到。”
種花紅玉接過命令打開:“命令東海艦隊海軍陸戰隊,遷安,灤州兩地百姓轉移任務尚未完成的,全部交由民兵繼續執行。
所有陸戰隊接到命令立刻出發,務必於二月二十五日拂曉前到達馬蘭峪口,鯰魚關,大安口,羅文峪一帶協助宋玉成部設防,阻止建奴可能經過的北歸路。”
收到命令,種花紅玉把遷安的工作移交給浪漫島民兵部長田思勝,帶著景正榮,楊勝江等幾個團的陸戰隊,快馬加鞭趕往羅文峪。
種花紅玉等人一路快馬加鞭,途中,景正榮忍不住說道:“司令員,這女真人若是真要從這些口子北歸,路被咱們堵住了,萬一他們不認慫,非要和咱們拚命怎麼辦?咱們還真把他們都宰了。”
種花紅玉目光堅定,“我們的任務就是堵住退路,留下他們裹挾的百姓和物資,其他的看他們自己的命,他們非要找死,咱們也沒辦法,不幫一把也不行不是。”
到達羅文峪後,種花紅玉與呂俊豪部會合,再得到女真人距離羅文峪還有百裡之遙時,種花紅玉就知道,女真人到不了這裡。
下令所有隊伍放棄羅文峪陣地繼續向西,在二十五日子時末到達大安口,把楊勝江,王力召兩個團留在大安口配合羅天龍部。
種花紅玉帶著景正榮,王德昭,楊金尚,蘭亭溪,保家寬,呂俊豪繼續趕路。
在經過關山口時,留下了景正榮團防守關山口,其餘兵馬繼續前行,終於在寅時初亥趕到鯰魚關。
隻因鯰魚關地勢非常的狹窄,馬車根本不能通行,女真人的物資從這裡出關的可能性極小,所有這裡隻留下了,楊金尚,蘭亭溪團防守。
其餘人馬全部趕往馬蘭峪口與宋玉成彙合,這馬蘭峪道路寬闊,路麵也還平整,應該是女真人最有可能出關的通道。
種花紅玉的到來,使得馬蘭峪的總兵力達到了六千。
此時宋玉成也已經在這處關口布置妥當,士兵們利用地形優勢,已經在山口各要道挖了一天的壕溝,設置了各種各樣的障礙,一場典型的現陣地防禦戰將在這裡展開。
“宋玉成,女真人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宋玉成指著地圖:“天黑前到達石門鎮紮營,距離我們還有五十裡。目前為止,女真人隻有斥候到達我們這裡,但都被我們留下來了。”
“少爺在什麼位置?”
宋玉成“據通訊兵消息,少爺正在女真人的隊伍後麵大約三裡地的位置紮營,跟得很近。”
看清了地圖上的標注,紅玉指著東勝衛所在地:“那就簡易了,這裡是三地分道的必經之路,那建奴明日若要北歸,大概率會經過此處。
我們可在此處設下伏兵,堵住他們的退路,少爺在斷了他們的後路,女真人估計是無路可逃了。”
宋玉成點頭稱是,“司令員說得是,如果我們把戰場設定在這裡,完全可以堵死所有的路。”
紅玉想了想:“馬上讓傳令兵趕回大安口,命令羅天龍,楊勝江,王力昭部放棄大安口前移,巳時前到達關山口彙合景正榮部防禦。
命令保家寬,王德昭部,馬上移動到八家莊布防,必須在寅時到達。
命令楊金尚,蘭亭溪團放棄鯰魚關,陣地前移至南吉峪防守。”
因為時間的充裕,防禦陣地有機會向前移動,原本漏洞百出的包圍圈縮小了,一個比原計劃紮得更緊的口袋終於形成。
看看地圖上,所有的關鍵位置都布置好伏兵,種花紅玉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就等女真人自投羅網了。
她和宋玉成又仔細檢查了一遍馬蘭峪口的防禦工事,確保萬無一失。
而此時,後金那邊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自打前沿部隊到達石門鎮後就不對了。
隊伍到達石門鎮後,再往前麵派遣偵察的斥候隊伍就沒有一支回來。派出去便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為了在後麵拖延時間,姍姍來遲的黃台吉剛到達石門鎮就得到了這個消息,這讓黃台吉不安起來。
黃台吉立刻召集眾將商議,他眉頭緊鎖,神色凝重道:“此番派出去的斥候皆無音訊,前麵定是有埋伏,我們不可貿然前進。”
諸將紛紛點頭,有人提議先按兵不動,觀察幾日再做打算。也有人認為多耽誤一天也是夜長夢多,當前的形勢,應該是用最快的速度越過長城才是良策。
與此同時,種花紅玉這邊不斷調整著防線,密切關注著女真人的動向。
直到辰時,收到各處人馬全部到位後,紅玉放下心來,把馬蘭峪的指揮權交給呂俊豪後,這才和宋玉成繞道去石門鎮找程風。
在兩人離開後,呂俊豪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注視著遠處的十字路口。
果然,剛到正午,女真人派出了兩支千人的先鋒部隊,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試探著前進,隻是一支方向是馬蘭峪口,而另一支是南吉峪,這讓得到消息的眾小將們大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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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這兩支一千人的騎兵竟然都分了十個百人隊,隊與隊之間距離還離得很遠。
這操作,把守在馬蘭峪的呂俊豪和守南吉峪的楊金尚,蘭亭溪整不會了。不打吧?他們這些百人小隊很快就能走出包圍圈。
打吧,一次最多能夠攻擊到一二百人,後麵的根本打不到。想要全殲先頭部隊完全是不可能的。
蘭亭溪看看楊金尚:“老楊,打還是不打?”
楊金尚想了想:“不打,放他們過去,我們的目標是他們的物資和老百姓,如果全是這種空手的隊伍,就放他們過去。”
正好,呂俊豪也是這個想法,空手的能過去,帶物資的不行。
就因為兩個點的指揮官都是放人不放物的態度,女真人的先頭隊伍並沒有受到任何阻礙。
很快,兩支分彆走馬蘭峪和南吉峪的千人隊全部走出過了峪口,路上一點動靜也沒有,根本就沒有什麼埋伏的樣子。
再說黃台吉,直到二十五日上午,,過去的十幾隊斥候沒有一對回來的,黃台吉就知道前麵的路不好走。
隻繼續走還是退回玉田去,是個難題,考慮再三的黃台吉最後還是決定繼續往前走。
老奸巨猾的黃台吉先派出了兩千兵馬,分成兩路前往馬蘭峪,南吉峪試探敵情,結果一個時辰後,探馬回報,路上沒有埋伏,兩千人馬平平安安的就過去了。
黃台吉還是不放心,隻是這一次,他又在前麵安排了三支千人隊,分彆走馬蘭峪,鯰魚關,遵化城三個方向,隊與隊之間的距離還是離得很遠,想要形成包圍很難。
而女真人主力部隊,押著幾萬百姓,拖拽著各種裝滿物資的車輛,就在這些小隊後麵五裡路跟著,艱難的行走著。
主力隊伍來到一處被放棄了的破營地,這裡是東勝衛的衛城,隻是在女真人入關的時候。這裡的衛所兵死的死,逃的逃,這衛城也被黃台吉一把火燒成了白地。
這個衛所的位置很關鍵,出門十裡就是一個十字交叉口,一條路向左去馬蘭峪,一條路直行去鯰魚關,一條路向右去遵化城。
黃台吉剛走過廢棄的衛城,就得到前麵的報告。先行的三支千人隊,又全部越過了關塧,平安出關,並沒有遭遇任何的阻攔。
三個方向都無人阻攔,黃台吉疑惑了,難道真的沒有伏兵嗎?到底走哪條路才是真安全的?黃台吉始終是難以決策。
權衡再三,決定再派一支三千人的隊伍前往馬蘭峪口,同時加強對其他方向的偵察。而押送百姓的隊伍遠遠的跟隨,緩慢移動。
接近午時,眼看著到了十字路口,那三千人已經奔馬蘭峪去了,黃台吉正準備押送百姓走馬蘭峪口,就在這時,範文程和寧完我急衝衝的找了過來:“大汗,情況怕是不妙啊,後麵那條尾巴突然不跟了,正在向左右展開他的車隊。
隻是這一次他們的車隊並不像往常那樣擺成四方陣形,更像是擺出了一字長蛇陣,足足有二三裡寬,把我們的後路都截斷了。”
黃台吉揮揮手:“走,陪本汗過去看看。”
黃台吉帶著範文程,寧完我來到隊伍後麵,代善,濟爾哈朗,多爾袞,鮑承先等文武官員都在觀看著來時的方向。
隻見二裡地外,那緊緊跟隨了小半個月的車隊,果然在自己的屁股後麵擺開了陣型。
那二百多輛馬車已經全部左右展開完成,陣地長度足有五裡地以上,把向南的所有道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回的隊列看得很是清楚,每兩輛馬車的中間都安放著一架奇怪的物實,正是以前看到的那個用布包的嚴嚴實實,拖在馬車後麵的東西。
這回那包裹的布已經打開,黃台吉從千裡鏡裡看得清楚,那玩意確實像炮,但是那每個架子上的管子是有些多。
隨便數了一下,每個架子上六支管子,黃台吉心裡稍安,也沒那小孩說的那麼多嘛。
隻是這東西怎麼和自己見過的紅夷大炮長得不一樣,它真的是炮嗎?那麼薄的炮管子,真的能打炮嗎?難道不怕炸膛?黃台吉看不懂了。
再看那一架架的馬車,黃台吉突然發現,原本用布罩著的馬車頂也打開了。車頂上竟然也有那一模一樣的東西,而且比地上放著的那個更長更粗。
黃台吉隨便數了一下車頂管子的數量,忍不住的倒吸了一口涼氣,車頂上的真有三十六支管子,那小崽沒有說謊話。
如果真如那小子所說的,那些都是炮的話。那就不是七千門,怕是一萬門都不止了。
多爾袞也是看得很清楚,他好奇的問:“八哥,這就是那人對你說的比紅夷大炮還厲害的火炮嗎?,臣弟看著一點都不像火炮!那麼薄的炮壁,怕是一炮都打不了就會炸膛。”
眾文武沒有一個看得懂的,都紛紛搖頭。
這時,阿巴泰突然想起一件事了:“大汗,他們這炮會不會是我們在南關城遇到的那種怪物,他們那邊不會炸,到我們這邊才會炸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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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台吉回頭看向阿巴泰:“這種炮你見過?”
阿巴泰搖頭:“不敢確定,在南關城的時候看到的那種是從海上飛過來的,當時海上就停了幾艘奇怪的船,是不是那怪船上發出來的,看的不真切。
從他們那裡飛過來的時候,隻聽到有尖叫聲,反而是在我們這邊落地的時候,會出現爆炸,一炸人就倒一大片,兩層甲三層甲都擋不住。”
黃台吉皺起眉頭,心中滿是憂慮。他深知若這真如阿巴泰所說的那種可怕武器,那己方處境將十分危險。
可此時大軍已至此處,後退也被阻斷,真的是進退兩難。“不管這是不是那種怪物武器,都不可掉以輕心。”
黃台吉咬咬牙下令,“讓先頭三千人加快速度占領馬蘭峪口周邊的要害,掩護主力部隊押送物資出關,後衛部隊就地展開防禦隊形,做好戰鬥準備。”
巳時剛過,紅玉,宋玉成繞道來到程風的車隊。
見到兩人到來,程風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紅玉姐姐,玉成哥哥,前麵布置的怎麼樣了?”
兩人來不及寒暄,宋玉成把標注好的地圖遞給程風:“少爺,這是我們布置好的位置防禦位置,在今早辰時,所有部隊全部到位。
在我們過來的路上,建奴先有兩千騎兵出了關,因為他們都是空手,馬蘭峪,南吉峪都沒有阻攔,那兩千人出了關。
後來又有三千女真騎兵分彆走了馬蘭峪,南吉峪,關山口出關,因為他們依然是空手,沒帶任何的物質和人口,三處的守衛部隊依然把他們放過了。”
宋玉成說完,程風看著地圖,思索片刻後說道:“既然你們前麵的口袋已經做好,那我這邊就可以把袋口紮起來了。”
“曹金虎。”
“在。”
馬上命令隊伍停止跟隨,車隊馬上成一字長蛇陣展開,阻斷建奴南逃的路,現在得給他們些壓力了,迫使他們放棄所有百姓。”
“少爺放心,咱們定能把他們的退路堵得死死的。”曹金虎說完便匆匆離去。
幾分鐘後,頭車停止了前進,後麵的馬車開始與零號車為中心左右展開,單號馬車向左,雙號馬車向右,兩百多輛馬車迅速的左右展開。
就連炊事班的炊事車,後勤保障車,醫療保障車等專業功能車也加入了攔截的隊列。
程風這邊的車隊展開的動作太大,馬上就被在後麵觀察情況的女真人發現了。這才有了黃台吉駐馬觀察的事情。
看著遠處那群觀察情況的女真人,紅玉信心滿滿對程風說:“少爺,這幫女真人已經被我們包圍,我們現在已經能夠輕鬆的把他們全部殲滅,要不咱們不和他們談判了,直接把他們都弄死算了。”
程風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不行,隻要他們不和咱們拚命,咱們就不能把他們都搞死,還是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為什麼啊少爺,以前咱們沒機會弄死他們,現在他們就是甕中的鱉,菜板上的肉,咱們為什麼不順手把他們都宰殺乾淨,為那些被他們屠殺的百姓報仇?”
程風歎了口氣:“哥哥姐姐們,從個人來講,他們在大明的所作所為夠他們死上千百回了,我內心也想把他們全部留在這裡肥地,但是現在不行啊。如果我們把他們都殺了,東北怎麼辦?朝鮮怎麼辦?
哥哥姐姐們,你們現在都是主政一方的軍政主官,看事情不能隻從個人角度來看,而是要看全局,看今後,看事情最後引起的結果是怎麼樣的?
就如現在的情況,其實也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今天我正好借這個機會給你們分析分析,我們為什麼不能把這些建奴殺了。
首先,我們打建奴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為了救東北的百姓?但是我們現在沒有足夠的人手去管理東北。
如果我們把這些建奴都殺了,那東北就沒有人管了,那東北怎麼辦?讓給大明那些官僚士紳嗎?
對於東北的百姓來說,東北落在大明的官僚士紳手裡,和在建奴手裡沒有多大的區彆,老百姓一樣的是民不聊生。
那我們殺了這些建奴還有什麼意義?
從另一個角度說,東北在建奴的手裡,對咱們最有利,等到咱們的同學們畢業的人多了,有了足夠的管理人員,咱們隨時可以找個由頭滅了他們,還沒有一點心理壓力。
但是東北要是落在了大明的手裡,咱們就難辦了,你們說,咱們能明目張膽的去造大明的反嗎?很明顯是不能的,那會破壞了我們的整體布置,會增加更多的殺戮,於天下不利。”
紅玉,宋玉成點頭:“少爺這麼一說,我們懂了,現在確實不能先殺了他們。”
程風笑笑:“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東北旁邊那個朝鮮國,它不能再繼續以藩屬國的形態出現了,那個地方必須把它收回到國家的管理體係中。
如果咱們現在對朝鮮不聞不問。在不久的將來,他們的子孫會作出各種各樣奇葩的事情,把咱們的子孫惡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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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塊毒瘤,千萬不能留給自己子孫後代去解決,我們這一代必須要解決掉。
但是,我們是什麼樣的軍隊,我們是老百姓的子弟,是正義之師,威武之師,文明之師。
但是,一支軍隊單靠正義威武和文明能解決所有問題嗎?答案很明顯,單靠正義和文明是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