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科舉已過,那些高中了舉人的便不再跟著程風回去了,他們要認真學習,備考明年的會試。
至於那些落榜的,一個一個如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了幾天後,又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鬥誌昂揚,跟著程風去台灣支教掙銀子去了。
九月二十八日,程風帶著幾十位落榜的秀才,還有春風樓的原班人馬和三千多名道士在南京上船,順長江而下去蘇州。
得到嘉禾廟道士全部離開的消息,沒有給當地留下一絲一毫的麻煩,應天府尹是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全走了就好,自己的官位保住了。
三千多名道士登上了遠行的船,心中充滿了期待,他們知道這一路不會平坦,但也堅信他們能在那片土地上播下道家文化的種子。
而宋獻策跟在隊伍中,眼神堅定,似乎也對未來充滿了憧憬。可他哪裡知道,程風已經對他的未來做了安排,他想安安心心的做一個道士已經是不可能。
到東山鎮把吳又可一家老少十一口人,還有三百多名在書畫比賽中脫穎而出的女子和那些有比賽中出線的自由民,願意到舊港討生活的畫師們,連帶著他們的家屬,一起接上了船,一路揚帆直奔台北。
到此,程風最缺的宣傳部門人員和文藝隊伍的人員總算是搜羅齊整,可以安安心心的去發展一年了。
艦船離開長江進入大海,眾人都沒有坐過如此巨大的海船,更沒有出過海,對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充滿著好奇,全都站在甲板上眺望著遠方,倒也顯得自由自在。
程風坐在甲板的躺椅上吹著海風,望著茫茫大海的天水一色,無論是心裡還是臉上,都充滿著美美的笑意。
甲板上站滿了各式各樣的鶯鶯燕燕,吳又可,林羽,李麗君等人雖然住的地方離海都不遠,可出海航行還是第一次,眼睛裡同樣充滿著對大海好奇。
海麵像鋪了一層碎銀,微波蕩漾時,銀光便隨著波浪輕輕搖晃。浪花雪白翻滾,拍打著船舷,濺起的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若隱若現。
成群的海鷗掠過海麵,翅膀在陽光下閃著銀灰色的光,時而俯衝叼起小魚,留下一串清脆的鳴叫。
遠處的海豚躍出水麵,劃出優美的弧線,尾鰭拍打浪花的聲音與海風交織,充滿生機。
海風拂過臉頰,帶著鹹澀的海水味和淡淡的海藻清香,深吸一口,仿佛能洗去所有疲憊。
站在甲板上遠眺,大海無邊無際,遠處則是深邃的靛藍,與天空的藍融為一體,分不清界限。讓人感到自身的渺小,卻也生出乘風破浪的勇氣。
在甲板上欣賞著海上的美景,隻有程思雨,卞賽賽,卞敏姐妹倆還有吳又可的兩個孫子孫女,還有其他人家的一眾小孩,對美景不感興趣。
隻是覺得船上的一些東西很稀奇,全都擠在駕駛艙裡,看舵手開船。
正當眾人享受著海上的愜意時,遠處突然出現了十幾艘海船。朝著程風他們的船急速駛來。
程風立刻站起身,臉上充滿著興奮,吳又可,李麗君等人,發現遠處奔馳而來的船,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李麗君緊張的問:“虛穀公子,咱們是不是遇著海盜了?”
程風笑笑:“真要是海盜那就太好了,我們正好缺少苦力乾活。隻是這種可能性極小,我們都有好長時間沒見過海盜了。”
程風走到主桅杆下,拿起那裡的話筒:“了望台,了望台,我是程風,前麵的船是哪裡的船?可看得出來?”
話音剛落,了望台台上就傳話下來:“報告院長,前麵的船隊是江南水師,看這個航線,他們應該是要進長江巡邏江防的。”
程風放下話筒,朝緊張的眾人一攤手:“真可惜,不是海盜船,是江南水師的巡邏隊,不用管他們,真是的,讓大家空歡喜一場。”
眾人紛紛表示,不是海盜就好,大家絕對沒有歡喜遇見海盜的奇怪想法。
看著遠遠的就改變航線回避自己艦隊的江南水師,程風喃喃自語:“這江南水師的駐地,怎能在舟山群島?在長江邊上不好嗎?
那鎮江不就是一個很好的水師駐地,為何要把駐地設在舟山群島,又遠又不方便,就因為舟山群島海盜多嗎?真是想不通。”
其實程風真是想不通嗎?並不是,他知道水師無非就是玩一個天高皇帝遠,水師可以亦官亦盜。出海之後具體會開啟什麼模式,全憑水師官員的心情。
幾個小時過後,艦隊已經繞過舟山群島進入深海,海浪逐漸的大了起來。
第一次乘坐海船的新鮮勁過去,船上的鶯鶯燕燕們開始暈船,彆看她們平時住的都是秦淮河畔的花船,可河麵上的花船與海船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
剛開始的興奮勁一過,海船巨大的晃動便開始發揮了威力,原本滿甲板的鶯鶯燕燕,沒過多久便被搖回了船艙裡。
那嘔吐的聲音,痛苦的哀嚎聲此起彼伏,這一下可把船上的女戰士們忙得夠嗆。
到了第二天,甲板上就已經沒有幾個遊戲的人了,李麗君,李淩波,顧橫波,柳隱等人全都暈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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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另幾艘船上的道士們也已經沒有多少人還敢在甲板上晃悠,大部分人都回到船艙挺屍去了。
看著幾條船的甲板上,看風景吹海風的道士越來越少,程風笑了,麵對著暈船這個問題,就算是修仙的人,也扛不住海船的顛簸。
因為卞家姐妹暈船的厲害,程思雨也沒有心情在玩耍,隻得呆呆的坐在船艙裡,看著好姐妹在床上痛苦的哀嚎,束手無策。
到了第三天,一部分適應力強的人開始緩過勁來,甲板上的遊客又逐漸多了起來。
就在眾人逐漸適應海上顛簸時,了望手突然大喊:“前方發現我們的巡邏船隊!”
程風迅速起身,拿起望遠鏡觀察。隻見那船隊旗幟飄揚,船速極快,正朝著他們逼近,彆的都不用看,隻看那獨一無二的飛行翼風帆,全地球就找不到第二家。
隨著距離拉近,程風看清了對方旗幟,駐守琉球群島的白忱初,周高樂兩人。
程風當即下令船隊拉響汽笛打招呼,雙方來來回回鳴叫了好長一段時間,琉璃巡邏隊又伴行了數十裡,這才分道揚鑣。程風笑著朝白忱初,周高樂擺擺手,讓他們繼續巡邏。
經過這場愉快的海上相遇小插曲,眾人的心情又輕鬆起來,繼續朝著台灣的方向航行。
十月初二,艦隊到達台北,種花桂英等人早就在碼頭等待。等所有人員都下了船,負責接待的人員就按照提前安排好的步驟,根據各個團體的屬性不同,分配到了各處的駐地進行前期培訓和身體檢查。
柳隱,李淩波,顧橫波,眾道士們被馬哲文領走,安排進了政治學院學習。
程思雨,卞賽賽,卞敏,吳又可家的小孩會被安排進長安路第一小學讀一年級。
吳又可被戴銘軒領走,被安排進了軍事醫學院當夫子,醫學院還給吳又可家安排了一套醫學院教授住宿區的四合小院。
所有的這些都是提前準備好了的,所以安排工作就顯得順理成章。
第二天,種花桂英在軍政府食堂開宴席歡迎到來的幾位主要人員,吳又可,李麗君,柳隱,李淩波,袁招英,林羽,永雲道長等全部在列。
宋獻策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小道士,竟然也在招待名單內,他哪裡知道,他的名字是程大少爺親點的。
戴銘軒,李樹初,宋應星,方以智,馬哲文等也都到場作陪。
宴席上,眾人觥籌交錯,相談甚歡。程風端著茶杯走到宋獻策身旁,微笑著說:“宋道長,此次隨我來台灣,好好的學習一些新的東西,日後可有一番大作為。”
宋獻策受寵若驚,連忙起身拱手:“謝公子栽培,小道定當竭儘全力。”
程風神秘一笑,湊近他耳邊低語幾句,宋獻策先是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與堅定,重重點頭。
酒過三巡,種花桂英起身宣布:“諸位都是各領域的人才,大家不辭辛勞來到台灣,目的也是想把這裡發展得更加繁榮,我種花桂英深表感謝。
各位先彆忙著工作,好好的休息幾日,先養養身體。十月初十之後,大家在開始工作也不晚。”
散席後,宋獻策回到住處,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想著虛穀公子對自己的安排,宋獻策覺得自己鴻運正當頭。
他深知程風對自己的安排意義重大,也明白未來的路必定充滿挑戰,但他已做好準備,要在這陌生的土地上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十月初四華夏科學院,程風正坐在科學院的大會議室裡,他的對麵坐著南海艦隊命令種花桂英。
左邊坐著科學院教務主任馬哲文,財務助理馬曉雲,鹽廠大管事王趙氏,錦繡坊管事秦娘子,董繡坊管事白娘子。
右邊坐著機械工業部部長宋應星,船廠杜祖恩,機械廠袁丙辰,造紙廠孫光躍。皮草坊肖有讓。
程風問:“大家來說一說這一年的工作成果。桂英姐姐,咱們這次的收獲是多少?整理出來沒有?”
種花桂英道:“整理出來了,一共獲得青壯人口二十四萬四千七百三十八人,少年兒童一萬六千三百五十四人,四十歲以上的一萬三千二百九十一人,總計人口二十七萬四千三百八十三人。
收獲耕牛四萬餘頭,馬三千餘匹,騾馬六千餘,驢子一萬三千餘,豬兩萬餘頭,羊近七萬隻,雞鴨鵝近二十萬隻,共計近四十萬餘。
得金三十二萬兩,銀一千三百六十萬兩,金銀首飾四百七十箱,各種古玩二千箱,字畫八千餘幅,各種書籍十五萬冊,玉器八萬餘件。
各種粗細布皮四十七萬匹,各種皮毛近六萬張,糧食一百六十萬石,夠我們所有人吃上半年了,吳掌櫃們估算了個總價值,應該超過四千萬兩。”
程風陷入了沉思:“四千萬兩,還是搶劫來錢快啊,難怪那建奴搶去後,能花銷五年之久,這財富果然是夠大。”
馬哲文道:“隻是我們低估了兒童的數量,各地的學校數量嚴重不足,各地都在加班加點的新建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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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風點頭:“這確實是沒想的,戰火之下能活下這麼多的兒童,這也是天佑我中華了。
各地學校的建設,不能按照現在的人口來建,必須在現在人口的數量上。按三倍量來計算。
每個鄉鎮最少要再建兩所,預備縣城的學校不得低於五所,台北最少還要再增加四所。”
等馬哲文記錄好,程風這才看向王趙氏:“趙姑姑那裡如何?鹽廠的收入能不能養得起這些學生?”
王趙氏笑道:“少爺放心,咱們現在全部的在校學生,還不到十萬人,包括他們的吃穿等費用,一年的花費不到一百五十萬兩。
各地修建學校的費用,也不過二百萬兩,鹽廠每年的利潤達到五百餘萬兩,足夠花費了。”
程風笑了:“那就好!咱們的鹽也就賣了個遼東,朝鮮倭國和安南幾地,等找準機會打進兩京十三省去,鹽廠的利潤就足以養活五十萬以上的學生了。”
“咱們現在的總人口有多少?耕地有多少?”
“目前統計,我們的總人口已經達到一百萬,如果包含島嶼上那些原住民,我們的總人口應該有二百三十萬人以上。
耕地總麵積已經達到400萬畝,不包括那些原住民的耕地。移民人均四畝地,這已經是我們能耕種的極限了。”
“唉”程風歎了口氣:“這沒有機器幫忙,種地就是難,空有這麼寬的土地,卻因為沒人手,種不出來糧食,傷心啦。”
看著馬曉雲:“咱們現在庫存的金銀有多少?”
王曉雲打開筆記本:“到目前為止,我們存有黃金一百六十三萬兩,白銀七千四百九十萬兩。各種古玩玉器估價大約兩千萬兩左右。
官庫現有糧食總庫存八百萬石,各村自有糧食大約四百萬石,另外我們每年還從安南,占城等地收購糧食大概二百萬石。就算咱們現在一顆糧食都不種,也夠咱們消耗三年。”
程風點點頭:“糧食庫存勉強夠支撐一下,我們不能掉以輕心,畢竟我們現在還要支持曹金虎的襖兒都司府發展,前期也需要大量的糧食支撐。
還有大明各省區的流民會逐年增多。我們也要做好移民人口突然暴增的準備。
做好這些防備的前提下,通知各村各寨擴大豬和雞鴨的養殖數量,要想讓糧食的消耗減少,這肉食必須跟上,現在的生豬存欄量依然是太少,還需要加大規模。
我們庫存的金銀總量已經接近一億兩,如果按大明全部人口二萬萬人算,人均才有五錢銀子。
這個數量還是太少,想開一家覆蓋全國的錢莊,還是難以保底。
哥哥姐姐們啊,咱們得努力呀,實在不行咱們就去一趟歐羅巴,把第四個腓力那個守財奴給搶了,全世界就他的錢多。”
宋應星臉馬上就黑了,輕輕的想了一下桌子:“公子,咱們再說工作,咋就扯到搶人去了?那第四個腓力是誰?這麼遭你記恨?”
程風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想錢想瘋了,這思想都跑岔道了。那第四個腓力是西班牙的國王啊,那家夥老有錢了,咱們大明皇宮的金磚,隻是叫了個金磚的名,它並不是真的金子做的。
可那西班牙國王第四個腓力的宮殿,那金磚可真是金子做的,地上鋪的金磚,牆上貼的金膜。到處都鑲嵌著紅藍寶石鑽石瑪瑙,想想我就流口水,找個機會定要把那宮殿都扛回咱家來。”
宋應星臉更黑了:“程小公子,你是大明的巡察使,你不是土匪頭子,怎麼總是惦記彆人家裡的錢?”
程風嘿嘿一笑,比了一個手勢,用陝西的口音說道:“彆人家的,就是我家的,我家的還是我家的,按照老祖宗始皇帝的說法,那就是:餓的,餓的,都是餓的。”
看看在座的這些老頭和成年女人們,個個都瞪著驢眼,一臉的不敢置信,程風訕訕一笑:“行了,行了,開個玩笑,言歸正傳,咱們繼續。孫師傅,那紙張的研究怎麼樣了?”
孫光躍從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程風:“小的就知道,公子肯定要問這紙的事,我們經過多次的實驗,用棉和麻做出了這種紙。不知道能不能達到公子的要求。”
程風接過紙,拿在手裡扇了扇,有那紙幣特有的哢哢聲,如果經過多層擠壓,不知道能不能壓出來後世錢幣的效果。
程風把紙對折後,撕成兩半,撕開的感覺也和普通的紙有些不一樣。
把一半的紙張卷了個圈,順手就插進了自己的水杯裡。另外一半拿在手裡開始反複的對折,揉搓。
大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都默不作聲的看著他在那裡欺負一張紙。
隻有孫光躍小心翼翼的說道:“這紙我們按照公子的要求反複測試過,泡在水裡三天拿出來曬乾紙張不分散,但是泡十天左右會分層。
反複對折三百次不斷裂,反複揉搓會有褶皺,會毛邊,但不會像普通紙張那樣變得柔軟。”
程風點頭:“那勉強可以用了,這紙的質量,你們還要加強研究,多試驗,不要怕花錢,不要怕浪費材料,實驗出最好的貨幣用紙才是最關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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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你們應該騰出人手來研究研究這印刷的問題,我的要求就是印刷的工藝越複雜越好,難度越大越好。
總之就是一條,要讓仿製的難度越大越好,那設計圖案的人才我已經給你們找到了,過幾天我給你們一張樣案,你們把那樣案上的圖案試著用多種工藝印出來看看。”
孫光躍表示:“公子放心,小的一定會努力,不會讓公子失望的。”
程風看向正在喝茶的秦娘子,秦娘子馬上放下茶杯:“公子給我們安排的任務,經過一年的努力,棉衣棉褲,棉大衣係列,五萬套己經完成。
所有的製服,冬夏兩套全部完工。那粗布的作訓服,五萬套也已經完工。”
程風笑笑:“秦姑姑辛苦,我剛給你們接了一個新的訂單,三萬套鴛鴦戰襖,明年三月前要完工。
你們現在的任務,一是抓緊時間生產,二是抓緊時間招人,把你們的製衣廠的規模再擴大兩倍以上,人數不得低於三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