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岩仰麵倒在地上,鼻梁歪斜,眼眶青紫,滿臉血汙,早已沒了人樣。
蕭煜蹲下身,一把揪住石岩的衣領:“再讓我看見你碰她一根手指頭,我不光打斷你的腿,還讓你四肢都廢了,生不如死,聽明白了沒有?”
石岩嚇得瞳孔顫抖,嘴唇哆嗦,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剩下斷斷續續的哼唧聲和粗重的喘息。
蕭煜鬆開手,站起身來,轉身快步走到唐清羽身旁。
見她衣領被扯破,白皙的脖頸上還留著幾道鮮紅的指印,他陰鬱的眼神中泛起一絲痛心。
“沒事吧?”
他的聲音柔和了些,透著一絲心疼。
唐清羽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將衣服拉攏好,遮住裸露的肩膀。
她低頭看了一眼地上仍在抽搐的石岩,上去踹了幾腳解氣。
蕭煜默默解下身上的墨狐大氅,輕輕披在她肩上,替她擋住夜風的涼意。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火把一盞接一盞亮起,由遠及近。
一頂頂官轎由遠及近,陸續停在木屋門口,各個不同衣著,年齡不一的男子從轎子裡下來,互相見了,打了個照麵,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每人都將身邊隨從遣散,然後依次進入木屋。
第一個踏入的是刑部侍郎周文遠,身披絳紫色鶴氅。
他整了整衣襟,一開始還喜上眉梢,但剛進屋子就愣住了。
緊隨其後的是工部員外郎趙德安、大理寺少卿李承業、吏部尚書孫維等人。
前前後後竟有十幾人魚貫而入。
唐清羽與蕭煜對視一眼,目光交彙間,皆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深深的震驚——這些人,赫然全都在那份鹽稅貪腐案的名單上。
石岩本來大氣都不敢喘,此時見同僚到場,立刻爬了起來,指著唐清羽破口大罵:“好個賤婢,竟敢派人打傷本官!老子不把你整死就不姓石!”
周文遠冷笑一聲:“石大人,說好了等人齊了才能動送來的‘貨’。你不守規矩,挨打不冤。”
周文遠的官職大他許多,石岩隻得咬牙忍住怒意,不敢再吭聲。
李承業掃了唐清羽一眼,淡淡開口:“這女子麵生,不是以往的。是誰帶來的?”
官員們麵麵相覷,無人應答。
孫維踱步上前,眯眼打量唐清羽片刻,唇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容:“管她是誰帶來的,模樣倒是不錯。”
話音未落,他已伸出食指,朝唐清羽的下巴挑去。
然而,指尖尚未觸及肌膚——
隻見蕭煜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唐清羽身前。
他眸光冷冽,直接就抓住了孫維的手——
“哢嚓”一聲脆響,骨節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孫維的食指和中指竟被生生掰斷。
孫維瞳孔猛縮,劇痛從指尖直竄脊背。他踉蹌後退,嘶聲慘叫。
慘叫聲未絕,他腹部又被踢了一腳,身子重重撞在牆上,如同爛泥一般癱軟在地。
方才還談笑風生的官員們,待看清出手之人麵容,霎時間麵如土色。
有人踉蹌後退,撞翻了案幾;有人嘴唇發抖,幾乎站不穩。
寂靜中,一道顫抖的聲音響起。
“睿……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