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毒素抗性”,周圍的瘴氣再也構不成影響。
林夜開始著手處理那個潛在的麻煩。
諸葛弈的羅盤,絕對不是凡物。
那個家夥既然能察覺到自己身上的異常,就很有可能留下了什麼追蹤的手段。
他停在一處相對乾燥的土丘上,開始仔細檢查自己的身體和衣物。
將靈力沉入體內,一遍遍地衝刷著經脈,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能量附著。
他又脫下外衫,仔細翻看每一處縫隙。
依舊一無所獲。
這就有點棘手了。
不是靈力標記,也不是實體物件,那會是什麼?
氣味?命數?還是某種他無法理解的玄學定位?
林夜的思維高速運轉。
萬法門的手段,向來以詭秘著稱,各種奇門遁甲、占卜推演之術層出不窮。
既然找不到,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了。
最好的反追蹤,就是把追蹤者乾掉。
隻要諸葛弈變成了“材料”,那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他重新穿好衣服,辨認了一下方向,朝著沼澤深處走去。
這裡的環境,對他來說簡直是天堂。
陰影無處不在。
隻要他想,他隨時可以和這片灰暗的沼澤融為一體。
走出約莫一裡地,前方傳來了斷斷續續的打鬥聲。
靈力碰撞的悶響,夾雜著野獸的咆哮和人的嗬斥。
有生意上門了。
林夜的身形悄無聲息地矮了下去,借助一叢半人高的腐爛灌木,慢慢靠近。
撥開潮濕的枝葉,前方的景象映入眼簾。
一片小小的空地上,三個穿著萬法門服飾的弟子,正圍著一頭渾身長滿墨綠色苔蘚的巨型蜥蜴。
那蜥蜴的尾巴又粗又長,每一次橫掃,都能帶起一片泥漿。
三個萬法門弟子配合得還算默契。
一人主攻,手持法劍,不斷騷擾;另外兩人在側翼,掐著法訣,不時地扔出火球和風刃。
隻是他們的情況看起來並不太好。
三個人身上都掛了彩,衣衫破損,靈力消耗巨大的樣子,呼吸都有些粗重。
顯然,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不小的功夫。
林夜沒有立刻動手。
他在等。
等一個最好的時機。
又過了片刻,那頭蜥蜴妖獸終於在三人的圍攻下,發出最後一聲不甘的哀嚎,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呼……總算解決了。”
為首的那個弟子長出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上全是汗。
“他媽的,這畜生真夠勁,差點把我的靈力都榨乾了。”另一個弟子也抱怨道。
“行了,彆廢話,趕緊收拾一下,把信物拿了,找個地方恢複一下。”為首的弟子說著,就準備去剖開妖獸的屍體。
就在這時,第三個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弟子,忽然身體一僵,望向了林夜藏身的方向。
“誰在那裡?”
他這一聲喊,讓另外兩個剛放鬆下來的弟子立刻跳了起來,警惕地握住了兵器。
林夜從灌木後走了出來。
他沒有隱藏自己青玄宗弟子的服飾。
“青玄宗的?”
為首的弟子看清林夜的穿著,先是一愣,隨即臉上的警惕就變成了某種玩味的神情。
他上下打量著林夜,一個人,氣息平平,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內門弟子。
“小子,一個人也敢在這地方亂晃?膽子不小啊。”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另一個脾氣暴躁的弟子直接罵開了。
“媽的,嚇老子一跳,還以為是天劍宗那幫瘋子。原來是青玄宗的軟蛋。”
林夜不說話,隻是安靜地看著他們。
為首的弟子和同伴交換了一個表情,三個人不著痕跡地散開,隱隱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這位師弟,怎麼稱呼啊?”為首的弟子臉上掛著假笑,一步步朝林夜走過來。
“一個人在這沼澤裡,很危險的。”
“我看你也是運氣好,沒碰到什麼厲害的妖獸。”
林夜配合地後退了兩步,臉上顯出幾分慌張。
“我……我隻是路過。”
“路過?”為首的弟子笑了,“這地方,可不是隨便能路過的。相逢便是有緣,師弟,把你身上的血色信物,還有儲物袋,都交出來吧。”
“這樣,我們還能讓你安安全全地離開。”
“不然……”他話裡的威脅意味,再明顯不過。
“沒錯,小子,識相點!”暴躁弟子晃了晃手裡的法劍,“彆逼我們動手,到時候可就不是交出東西那麼簡單了!”
林夜的身體似乎因為恐懼而有些發抖。
他環顧四周,看到自己已經被三個人徹底堵住了去路。
“幾位師兄……這是不是不太合規矩?”
“規矩?”為首的弟子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哈哈哈,在這試煉場裡,拳頭就是規矩!你們青玄宗的人,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每年都進來當墊底的,還跟我們講規矩?”
“彆跟他廢話了,老大!直接宰了,拿東西走人!”暴躁弟子已經等不及了。
為首的弟子點了點頭。
“那就沒辦法了。”
“師弟,下輩子投胎,記得選個好宗門。”
他說完,三人同時催動靈力,準備動手。
看著這三個自以為勝券在握的“獵人”,林夜心裡隻有一個念頭。
“材料”,自己送上門了。
他臉上的驚慌,在三人逼近的刹那,消失得無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