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鐘離逸也聽到了,沒人能比齊司禮更懂這句話的含義,鐘離逸也隻是大概猜到但不會插手。
她隻能說,齊司禮的春天真的來了。
抬手幫倆人布下結界,合上的那一瞬間看到齊司禮偏過頭的那一眼,是紅著眼的感謝。
“你再說一遍?”
“我說,齊司禮,你娶我吧。”
葉冰洵看著他紅著的眼眶,輕撫上去,自己也不自覺的紅了眼,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最終一顆顆滾落下來,燙的齊司禮心口發疼。
人前她還是開朗的笨鳥,人後她自己一個,還是會鑽牛角尖的亂想,齊司禮都知道。
抑鬱不是那麼容易好的,笨鳥隻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更會藏了。
縱然比以前好太多,那也還是存在,並非愛人陪在身邊一瞬間什麼都能好了。
她喜歡,她愛,但她不敢。
她沒辦法像逸哥那樣熱烈,那樣把自己全心全意交給齊司禮。
她知道自己還病著,她怕,她怕自己一次次的想不開,那樣令人窒息的想法被齊司禮知道。
她怕看見,齊司禮溫柔的臉上最終出現不耐煩。
曾經生命的長度是她的借口,都是為了掩蓋內心裡殘缺不堪的自己。
她怕齊司禮執著那麼久後,發現自己所心心念念的人不過爾爾。
是他,察覺到後,配合著自己的所有情緒,背地裡自己研究對自己有好處的方式。
趁著自己熟睡後,和逸哥一次次聊著對自己出現的問題如何解決。
生命裡對她最重要的,除了齊司禮,就是陪伴自己十幾年的逸哥。
他們兩個真的很像,對自己嘴硬心軟,口是心非,卻用著一件件小事情告訴自己,這世界上有人無條件為你好,你不是一個人。
愛是一個無解的命題,愛情的愛是,親情的愛也是。
齊司禮向自己求過婚,是她沒答應,主動提起自己的病,也知曉他做過的一切。
“對不起,能不能再等等我?”
當時的狐狐沒有責怪,也沒有對自己的病有什麼太大的反應,隻是溫柔的用尾巴把自己抱在懷裡。
“不用對不起,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我知道你的心意,我陪你一起,等你跨過這道坎走到我身邊來。”
手被帶著抬起,手心裡毛茸茸的觸感是他的耳朵。
“狐狸就在這裡,笨鳥隻要回頭永遠都在。”
從那後,她自己偷偷學習了怎麼打磨一個戒指,連逸哥都不知道。
隨身帶著,總想著,說不定自己哪一天就有勇氣,求齊司禮娶自己。
可能是今天氣氛正好,也可能是她頻頻回頭時,總能撞進溫柔注視自己的眼睛,也可能是看見其他人都被寵在幸福之中,而她一點都不羨慕。
蒼穹無垠,混沌無極,日升不滅,晦夜不熄,死生輪回,終將再會。
不該讓齊司禮再等了。
她想。
摸出那枚戒指,顫抖著套上他的手指,生生世世,她都隻想要這一個人。
她跨過的,從來不是什麼坎,是從前欠狐狐的那個火盆。
“我想做你的新娘,求你娶我,好不好?”
“不用求,你願意,是我漫長人生中最高興的事。”
齊司禮眼中的淚也終是沒忍住,哭的像個破碎的清冷美男,嘴角卻是上揚的,像極了那個從前意氣風發的齊小將軍。
鬆開手,從脖頸間解下一條項鏈,把串在上麵的戒指拿下來。
“喜歡哪一個?”
手心裡是三枚戒指,有小鳥形狀的,有曇花形狀的,還有一個連理枝紋路纏繞的素戒。
“你猜猜我喜歡哪一個?”
“我猜你都喜歡。”
不愧是養鳥達狐,猜的真準,完美拿捏她的所有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