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厄琺斯蒼白的臉色,伏拉梅的心裡被深深地觸動了。
在伏拉梅的心中埋下許久的種子迅速破土而出,並發出了嫩綠的新芽。
突然,一道黑影籠罩在三人身上。
“快點去找僧侶!三位朋友,還能堅持嗎?”
伏拉梅緩緩抬起頭,看見了一張金發碧眼的中年人的臉。
這時,一旁的馬車裡也走下了一個身形挺拔的青年。他對著眼前的中年人行了一個禮:“奧約斯特大人,沒事吧?”
中年人伸手把伏拉梅扶了起來,接過了她懷中氣息衰微的厄琺斯。
“我沒事,你快點帶這個小兄弟去找僧侶!”
青年不敢有所怠慢,扶起厄琺斯便要走。
一旁的人群中衝出了一個身穿教會製服的修女,快步跑到了厄琺斯旁邊:“我會治療魔法,可以先給他緩解一下狀況!”
說著,修女便把手放在了厄琺斯的傷口處,一道綠光亮起,厄琺斯的血也不再往外冒了。
“這孩子失血太多,得去找主教瑞卡沃大人!”
說完,修女抱起厄琺斯便朝著最近的教堂跑去。伏拉梅和法第斯也緊跟了過去,原地隻留下了奧約斯特和那個青年。
“不出意外,應該還是葉翰爾家派來的人。”奧約斯特望著弓手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道。
青年低下了頭,愧疚地說到:“沒想到這次對麵竟然雇傭了一個很少見的傳統弓手,我的魔力感知完全不起作用。”
奧約斯特拍了拍青年的肩膀,望著厄琺斯的方向陷入了沉思:“我倒是很好奇那個孩子是怎麼發現的。”
“而且要想從那個地方刺殺我的話,即便是被屏障緩衝了一下,應有的威力也不會如此的。”
“這次我專門偽裝成劍士跟著馬車,都被刺客知道了。”
“敵人對我們的行蹤十分了解,今天就先在這歇下吧。順便好好敲打敲打那幾個人。”
奧約斯特看著暗淡下去的世界,轉身向著教堂走去。
……
雖然已經到了晚上,但教堂裡依舊燈火通明。
厄琺斯躺在一張桌子上,插在身上的箭矢早已被取了下來,原來的傷口處也纏滿了繃帶。
主教瑞卡沃站在一邊,對著擔憂無比的伏拉梅和法第斯解釋到:“失血有點多,而且箭上還帶著毒素。對於這個年齡的孩子來說,能搶救過來確實有點意外。”
“而且是側身中箭,差點就穿過了心臟的位置,真可謂是九死一生了。”
法第斯的眼睛還在盯著厄琺斯,臉上不覺出現了一絲憔悴:“所以厄琺斯大人到底有沒有事啊?”
瑞卡沃扶了扶眼鏡,教堂的燈光反射在眼裡,卻仍然掩飾不了眼睛更深處的悲痛:“這就隻能看他自己了,如果能醒過來的話,好好休息幾天就行了。但如果長時間都醒不過來的話……”
瑞卡沃停了下來,眉眼低沉地看著躺在桌子上的厄琺斯。
對於瑞卡沃沒說出來的話,大家都心知肚明。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望著明亮的燈火,修女不禁說到:“瑞卡沃大人,這樣很費錢的,要不……”
瑞卡沃擺擺手,打斷了修女講話。他雙手互扣,對著女神的塑像虔誠地禱告著:
“迷路的魂靈啊,願這抹黑暗中的微光能指引你回家的方向……”
厄琺斯睜開了眼?也許還在閉著吧,反正都一樣。
一樣的黑,無邊無際看不到儘頭的黑。
厄琺斯徘徊在黑暗中,像個失去了導盲杆的瞎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