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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怎麼可能?難不成臨冬城已經淪陷了，可沒有任何消息啊！”
“請閉上嘴，克裡斯汀伯爵。”
冷冷白了一眼渾身顫抖的貴族，約森明明作為公爵，卻反倒沒有那麼慌張，隻是漠然地看了法第斯一會，聲音低啞：
“他說的很有道理。”
現場一片嘩然，但讓所有人徹底沉默下來的，還是那個衝進了堡壘中的軍官。
“各位老爺，魔族從東城牆那裡的缺口衝進來了！數量很多！這裡有快馬！還請您們先走吧！”
沒有人再說話了。
法第斯在在場的貴族臉上，看到了驚恐，不安，和那幾乎散發著臭氣的怯懦和退卻之意。
“時間緊迫！快走吧各位老爺！”
“不能走。”
約森站起身，靜靜地掃視一圈在場眾人，一張老氣橫秋的臉上再也沒了往日的高傲和貴族的優越，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嚴肅得可怕的麵龐。
“因為知道我們在這，士兵們還會抵抗。如果我們逃跑了，他們就會跟著望風而逃的。”
他看向艾莉婭，那個被他當了一生政治工具的孫女。
他突然感覺很抱歉，想對她說幾聲對不起，但話到嘴邊，卻變成了自己臨走的囑托。
“艾莉婭，讓古安斯蒂，和那個魔法使帶著你和衛隊，從西麵突圍出去吧。我必須留在這裡，就不跟著了。”
“記住，出去了之後就去找坦格利安殿下，他會保護好你的。要永遠記住，你是斯諾家的孩子。”
他第一次發自內心，慈愛地撫摸了她的臉頰，然後走到堡壘門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幾個貴族。
又意味深長地瞟了眼戰戰兢兢的伯爵男爵等人後，他在衛兵的簇擁下，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艾莉婭感到鼻頭一酸，出聲挽留道：“等等，爺爺……”
忽地一聲，一道魔法再次落到了堡壘不遠處的花園中。
這一次，所有人都聽清了，那摻雜著衛兵慘叫的爆破聲，如雷貫耳。
不再去理會麵色煞白，還在搖擺不定的貴族，古安斯蒂當即不顧地位，強行抱起哭哭唧唧的艾莉婭，衝出了堡壘之外。
魔族的突然到訪，讓這座莊園裡數千的貴族私兵亂成了一鍋粥。
而在這之中，古安斯蒂一眼就望見了一隊裝備精良，建製完好，騎著高頭大馬往這邊衝來的騎兵。剛好領頭之人她也認識，正是約森的貼身衛隊隊長。
“古安斯蒂，艾莉婭小姐在這裡吧?老爺他讓我們護送小姐離開。”
“嗚嗚……爺爺……”艾莉婭趴在古安斯蒂肩膀上，還在不安分地亂動著。
“……那就拜托你們了。”
有人牽來了幾匹馬，古安斯蒂趕緊帶著艾莉婭上馬，順便也讓法第斯上了衛隊隊長的馬。
當著眾亂兵的麵，衛隊隊長怒吼一聲“滾開”，帶著衛隊一路橫衝直撞到了西圍牆口。
西圍牆此時還沒有魔族，不少士兵聚集在這裡，想讓門衛放自己出去。但負責的門衛寧願砍死了幾個不顧勸告上前的亂兵，也把門守得好好的，死活不肯開。
突然，有幾個眼力好的人，隱隱望見了黑暗中，從北邊圍牆包抄過來的魔族士兵，頓時一聲驚呼：
“不好了！魔族包圍過來了！快開門——”
下一刻，他的腦袋就落了地。未等求饒，衛隊隊長帶著幾人衝進人群，又一連砍了好幾個人的腦袋。
“全部滾開！耽誤了求援，所有人都得死在這！”
忌憚那閃得刺眼的馬刀，人群立馬鬨哄哄地讓開了一條道。隊伍得以排成隊列，一個個地從打開的門中疾馳而出，將圍過來的魔族用刀劍和馬蹄儘數驅趕。
坐在馬上，法第斯神色複雜地望著兩旁迷茫的士兵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作為奴隸出身，他完全能跟這些士兵們感同身受。畢竟留下自己拚命，貴族們卻心安理得地逃走，任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的。
但可惜，這一次，他也成為了那種自己所唾棄的人。
於是，他隻能一言不發，望向身後喊殺聲震天的東圍牆戰場，不敢和那些士兵對上眼神。
厄琺斯大人，您又怎麼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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