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那不就是我嗎?!”
聽林業平說起自己,楊安緊張得連呼吸都屏住了,趕忙看向秦裹兒,期待著她說些什麼。
然後楊安就傻了眼。
秦裹兒連回話的興趣都沒有。
低下頭玩起了指甲。
不是公主,您心那麼大的嗎?!
林業平等了一會兒,沒聽到秦裹兒回話,怒道:“公主難道是在掩飾什麼不成?”他的語氣越發不善。
“無禮!”
守在簾外的阿蘭上前一步嗬斥道:“林節帥真是好大的膽子!難道是在懷疑公主殺人了嗎?!”
“你區區一個八品女官!一個低賤的奴才!也敢對我三品節度使大呼小叫!你算個什麼東西?!”
林業平徹底怒了。
身後隱隱有赤色的火雲乍現,澎湃周身響起猛虎咆哮之音,竟有在公主府動手之勢!
錚!
然阿蘭已經率先拔劍。
緊隨其後,春夏秋冬、梅竹菊七位女官也都跟著拔出劍來。
劍鋒所指,劍嘯衝霄!
鋒利的劍氣,仿佛要透過他的盔甲,劃爛他的血肉,吹的林業平黑發飛揚!
阿蘭直麵林業平那雙怒眼。
絲毫不退讓地說道:“節度使大人,若是想顯擺官威,還是回你的府邸去,這裡是安樂公主府,不是阿貓阿狗能撒野的地方!”
阿蘭!這麼強?!
對麵可是節度使啊!正三品的大官啊!!
就直接拔劍了!
躲在秦裹兒身後的楊安大呼精彩,期待著他們打起來,最好把林業平殺了。
然對峙片刻後。
林業平臉色陰沉不定,身後的赤紅色的焰雲漸漸散去。
阿蘭卻並未收劍。
依舊站在帷幕前冷聲嗬斥道:“想要去了雲嶺山,必須先出雲州城。”
“進出城都需要記錄在冊。”
“公主有沒有出過雲州城,林帥自己去查查昨日雲州城的出入記錄自然知曉!還是說,林節帥在昨日的出城記錄上看到公主的名字了?”
“所以才來公主府狂吠!?”
阿蘭聲音越發冷戾。
透過帷幕看著這位細枝結碩果的女官,楊安本以為她就是伺候在秦裹兒身邊的貼身丫鬟,沒想到能猛成這樣。
居然敢指著林業平的鼻子罵。
楊安暗忖,強龍不壓地頭蛇,公主再是尊貴手中卻沒有實權,這樣罵一位封疆大吏,怕是不好收場吧?
林業平此刻憋屈得攥緊雙拳。
心中怒吼,以安樂公主的身份出城需要走城門嗎,出城記錄裡哪裡能找到她的名字去!
殺了自己的兒子。
還這般咄咄逼人!
林業平死死的盯著簾幕。
恨不能不管不顧殺了秦裹兒,直接造反算了!
但片刻之後。
他暴怒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竟然含恨低頭道:“微臣向公主請罪,冒犯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楊安驚了。
不是,你堂堂三品大員啊!封疆大吏啊!
手裡還握著雲州兵馬!
就那麼認慫了!?
楊安扭頭看向安樂公主,發現她就跟早就預料到會這樣似的,連頭都懶得抬,自顧自的看著她的指甲。
全程沒把林業平放在眼裡。
看不懂!
楊安完全看不懂!
在他的認知裡。
公主的身份雖然尊貴,但本質源於皇權的延伸,跟皇權死死綁定在一起,本身並無實權。
若是秦裹兒父親在位。
且還是一位集權到極點的君王。
出現這樣的情景還有可能,但秦裹兒的父親剛登基沒幾天,就被神聖,也就是被曾經的太後廢掉!
貶到景州當景王去了!
按道理講她的封號都應該從安樂公主降成安樂郡主才對!
就算是有神聖的恩寵。
保留了曾經的封號,那也是有名無實!
反觀林業平乃是三品大員,封疆大吏,節製雲州兵馬,麾下帶甲何止十萬。
秦裹兒憑什麼讓林業平忌憚成這樣?
她的底氣到底是什麼?
楊安想不明白其中緣由,察覺到他呆呆的目光,秦裹兒抬腳踹在的臉上。
輕輕一推。
便把他推倒在地上。
兩隻可愛的腳丫就那麼踩在楊安肚子上
有帷幕遮掩。
也不怕被人看見。
楊安怕她用力的踩下來,繃緊腹部肌肉。
安樂公主一眼瞪了過去。
他又趕緊鬆開。
秦裹兒輕蔑的暼了楊安一眼,收回腳丫不樂意踩他了,無甚情緒的與林業平道:“念你喪子之痛,本宮就不予追究了,退下吧,本宮乏了。”
隨著這樣輕飄飄的一句話。
林業平牙齒都要咬碎,也無可奈何,還得謝恩道:“多謝公主開恩。”
說完他就便被女官們請了出去。
帷幕重新拉開,楊安起身時心道:‘如今林業平已經知道我去過雲嶺山,早晚會查到自己頭上。’
‘林業平家大業大。’
‘我暫時根本無法與之對抗,若是被他盯上,不隻是自己,姐姐姐夫都得完蛋。’
‘想要活命隻有一條路能走了……’
等林業平走遠後。
思路清晰的楊安,準備抱緊秦裹兒的大腿,湊到秦裹兒長腿邊上,投誠道:“公主!林業平知道我去過雲嶺山,早晚會查到我身上,我可是為了您才殺的林皓啊!您可不能見死不救!”
嫌棄他靠得太近。
安樂公主按著他的腦門,將他往後推開些,知道他十分不老實,準備再整治他一番,故作冷漠的說道:“你殺林皓,難道不是因為他傷了你的姐夫?”
“什麼時候變成替本宮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