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乾的。
我跟崔文彥是一夥的。
我會跟你講嗎?
林奴瞅了楊安一眼沒說話。
楊安習慣了林奴這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不多問,隻當他是路見不平將此事記在心上。
旁邊的吳桐卻已按捺不住怒火。
“啪”地拍響桌子。
他怒道:“一定是陳烈那個無恥之徒想的主意!也就他能想出這麼缺德的點子!”
吳桐轉向楊安解釋道:“這麒麟宴分大小二宴,眼下花船一樓的隻是小宴。隻有在小宴上通過國子監學究的文采考驗,才能進二樓參加大宴,花魁選拔也在大宴上舉行。他這是想讓我們連大宴都參加不了!”
說完。
吳桐氣憤地望向左邊權貴子弟落座的那桌,跟崔文彥坐在一起的陳烈衝他得意的咧嘴笑。
你踏馬!
吳桐快要腦溢血了。
“雲深,你莫著急,”他兩眼冒火道:“三條腿的蛤蟆難找,缺錢的窮酸書生可到處都是,我這就再去找人來幫忙!”
他這話剛說完。
隻見穿著黑袍的孫遠來到了花船一樓的大台前。
身前擺著一張小案。
上麵放著一隻金鈴鐺,還有一隻香爐。
孫遠清了清嗓子,向著眾人吐出一個“靜”字,那聲音中似加持著什麼神通,仿佛一把撫平褶皺的熨鬥。
頃刻間,一樓的喧雜之聲便消散無蹤。
周圍靜下來後,孫遠笑嗬嗬地開口:“老夫孫遠,這廂有禮了。在座的諸位,都是我們雲州的青年才俊,個個才華橫溢。要是讓老夫說,都該上二樓參加大宴,去賞賞花魁的舞姿。”
聽著這話。
人群中有人笑起來,跟著附和。
孫遠壓了壓手,待眾人安靜些,一臉惋惜的道:“但可惜啊,上麵大宴的席位有限,隻有二十之數。隻能從你們這群才子中,優中選優,再挑選出二十位才子中的才子去參加大宴。”
“不過沒選上的小友們也莫要在意,今夜在這一樓隨便暢吃暢飲,都不用付錢,吃完了還能隨意玩樂,把酒言歡。”
玩不到花魁娘子,花芙花顏也很香!
聽到隨意玩樂四個字。
下方頓時掀起一陣歡呼。
陳烈急著看楊安和吳桐丟人現眼,在人群中大聲喊道:“孫老,麒麟宴的規矩我們早已記在心上,不必多說了,快進入今年的校考,公布題目吧。”
“看來這位小友是忍不住想要見花魁了。”孫遠嗬嗬笑道。
眾人跟著起哄。
“孫老說的是,誰不想見今年的新花魁啊?”
“孫老彆賣關子了!我太想見新花魁了!”
“都急死了,快些說考題吧!”
孫遠道:“既然大家如此熱情,老朽也不再耽誤大家興致了。今年的考題,和往年一樣是飛花令,但有些特殊。往年考春夏秋冬、風花雪月,咱們薑首座已經聽夠了,今年換點俗的,從一到十。”
他解釋道:“按照一到十的順序,每人吟誦一句詩句,要包含對應的數字。可以用已有的詩詞經典,若是才思敏捷,自己創作也行。”
眾人一聽這題目,紛紛麵露難色。
吟誦四季、風花雪月的詩詞很多,誰都能拽出兩句,但包含一到十數字的詩句,實在少見,一時不知從何想起。
而坐在寒門席上的楊安聽到這題目。
霎時間就聯想到他《詠雪》,老臉一黑,暗戳戳地懷疑,薑首座是不是小心眼,借機譏諷他呢?
二樓評判席上。
那位與薑純熙相熟的國子監女夫子,白淺淺好奇道:“首座,往常考的都是風花雪月、春夏秋冬八字,底下學子想來也背了不少相關詩句,您怎麼突然改題,換成一到十這些數字?是不是太隨意了些?”
瞥了下麵的楊安一眼。
薑純熙麵紗下的嘴角差點沒繃住,微微上揚,隨即正色道:“若是這些才子隻會拾前人牙慧,那這麒麟宴也沒必要辦了。”
孫遠再次壓下喧鬨的聲音。
他笑嗬嗬地在爐子裡插上了一炷香,“以一根香為時限,每人五息的答題時間,若是超過五息則為落敗,香全部燃儘,老夫會搖響金玲,那是便是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