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哲有意與楊家處好關係。
抱緊楊安的大腿。
吃完早茶,他與楊安聊了幾句詩詞歌賦後,又想著關照關照李岩,便詢問道:“李兄,法曹參軍一職,權力雖大但也辛苦,你身上的擔子不輕啊,乾的可還順心?最近可有遇到什麼難事?”
李岩正為糧食的事發愁。
聽吳哲問及,他索性將糧商哄抬糧價的事情說起來。
“這群碩鼠!”
吳哲捶了下掌心,義憤填膺道:“平日貪些也就罷了,大災之年竟還如此貪婪無度,簡直該殺!”可他隨即又歎了口氣,無奈道:“這群糧商背後多是雲州武勳,以陳正等幾人為首盤根錯節,不好動他們,這事確實難辦。”
李岩歎氣道:“我已派人去周邊州府籌糧,隻求能渡此難關。”
吳哲想了想道:“雪災範圍大,周邊三州都受影響,借糧怕是難借多。這樣,我寫封書信給你,隔壁雷州的長史是我同屆舉子,有幾分交情,你拿著信去,看他能否賣我個麵子,多借些糧。”
“多謝大人!我定會將大人的菩薩心腸告知百姓!”李岩大喜連忙替那群災民向吳哲道謝。
吳哲搖頭道:“治標不治本,災情還在綿延,災民隻會越來越多,光靠借糧撐不了多久,還得等朝廷的賑災糧。”
提到賑災糧。
整個屋子的人都沉默下來,畢竟誰都知道賑災糧什麼鬼一樣,上下碩鼠過手抽一成,抽到不能抽了,就換成足數的麩皮摻著沙子給災民裹腹。
他們把原本足數的米糟蹋完了。
還美其名曰,隻有這樣能救更多的災民,才不會有人假冒災民領米。
簡直可恥至極。
李岩恨的兩眼冒火,卻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旁邊楊安眯起眼來。
吳大人剛才所說的陳正好像是陳烈的父親,陳烈現在就在他的手裡,頭上還戴著白蓮教的帽子。
要不要從陳烈身上做文章。
逼陳正這隻“大老鼠”吐出些糧食來?
楊安正這般盤算著。
忽然聽到院外傳來一陣馬車嘶鳴聲。
緊接著,陳大姐的閨女陳小妹就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急聲道:“老爺、郎君、夫人!外麵有位夫人闖進來了,我攔不住,一個勁兒喊著要找小郎君!”
“找我?”
楊安疑惑是誰剛要起身看看,就見一位婦人著急忙慌的衝進屋來。
不是趙夫人是誰?
此刻的她沒了往日養尊處優的貴氣,頭發淩亂,滿臉是汗不分青紅皂白一把抓住楊安的衣袖,尖銳的嗓子刺耳喊道:“都是你這個惹事精!我就知道你不是好東西!現在都要把我們一家害死了!!”
罵著她也不忘去掏袖中銀票。
趙斌家裡富足,年輕時窮怕了的趙夫人身上時時揣著不少銀票,拿出來足有一兩千兩。
將其中一大半塞進楊安懷裡。
然想了想怕楊安不夠。
趙夫人又恨又急地瞪了楊安一眼,把剩下的小一半也一並塞了過去,催著他罵道:“你這惹事精趕緊走吧!彆回來了!彆在連累我們家裡!”
楊安被她鬨得一頭霧水,“趙嬸這是我家,你讓我上哪去?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李岩和楊寧也滿臉困惑摸不著頭腦。
楊寧忍不住問道:“趙姐姐,到底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
被這麼一問。
快要屈死的趙夫人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了,原本還算漂亮的臉皺成窩瓜,哭喊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家的小兔崽子!你們家楊安打了陳烈,惹上了陳正那個太歲!”
“我家那口子正在外麵替你們扛著呢!替你們家的小兔崽子挨鞭子呢!”趙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喊一邊推著楊安,“攤上你們這世交,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趕緊走!快逃!算是我們家欠你們的,快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