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
不過轉眼之間,一切就都結束了。
待到擂台上彌漫的煙塵落定,演武場周圍看熱鬨的國子監學生,看到本以為會輕鬆取勝的崔文彥,竟連楊安一拳都沒承受住,如死狗般躺在石坑裡一動不動。
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陷入死寂。
場中靜得可怕,除了眾人急促的呼吸聲、冷風拂過的輕響,就隻剩下此起彼伏、不可置信的口水吞咽聲。
趙貴真清瘦的身體被打擊的搖搖欲墜。
看向楊安的眼中滿是怨恨
憑什麼!憑什麼你能有這樣的力量!憑什麼你總是可以得到我舍棄一切也要得到的東西!
快要絕望的她跌坐在椅子上。
身形魁梧、渾身肌肉虯結的錢碩,使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喃喃道:“梁兄,我好像出現幻覺了。”
梁奎下巴都快驚掉了,好不容易才合上,“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你剛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崔文彥被一拳秒殺,躺在石坑裡動都不動!”
“那你看到的應該不是幻覺,因為我也看見了。”
漸漸的。
觀眾席上越來越多人從不可思議中回過神來,演武場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激動呼喊。
“楊安贏了!他隻用一拳就贏了!你們看到了嗎?一拳!崔文彥直接被秒殺了!”
“彆晃我了,腦漿都要被你搖出來了!楊安到底是什麼實力?一拳秒殺擁有藍品相的崔文彥,他甚至都沒動用神相!”
“崔文彥的藍品相實力遠超普通九品武者,楊安能一拳擊敗他,要麼是八品修為,要麼是修行了紫品神相!”
“這般年紀就有這等實力,楊安何止是天才,簡直是少年天驕!”
眾人驚呼不已之際。
高台之上突然一道玄光閃爍,淩厲的靈力如利劍般撕裂空氣,“咻”的一聲釘在了擂台之上。
崔文禮才剛從崔文彥被一拳擊敗的衝擊中回過神,他快步走到石坑前,崔文彥滿身是血、一側手腳都已折斷,氣若遊絲地躺在石坑裡昏死過去。
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弟弟被人打成這樣。
崔文禮心疼得肩膀發顫,不顧血汙顫抖著將崔文彥抱進懷裡猛地抬頭,大聲吼道:“丹院的人呢?快來救人!還愣著乾什麼?快救我弟弟!”
為避免入門大比出現意外。
國子監早已安排藥院的救治隊在旁守候,等待命令救治傷員。
聽到崔文禮的吼聲。
救治隊眾人快步衝上擂台,先給崔文彥喂下急救丹藥,又做了簡單包紮,隨後用擔架將他抬起來,趕忙將氣若遊絲的崔文彥抬往丹院搶救。
看著崔文彥被送走後。
崔文禮才稍稍穩住心神,雙目怒得快要噴火,死死盯住楊安,厲聲咆哮:“你這賤狗奴!為何下手如此之重?為何要這般傷我弟弟?!”
為什麼?
楊安道:“你們這些畜生也配問為什麼?可還記得鄭家父子?對他們做了什麼,難道忘了?剛才那一拳沒要了你弟弟的命,真是太可惜了。”
“什麼鄭家父子?我對他們做了什麼?”
崔文禮被這話激得狂怒,渾身真元轟然沸騰,“你這狂妄之徒!傷我弟弟,我要用你的命來賠!”
話音未落。
他掀起一道赤色紅光,縱身躍至半空,右手掌心一翻間紅光乍現,是一把三彩羽扇出現在手中。
那羽扇頗為神異。
其上似乎有恐怖高溫,扭曲了周圍空氣。
“賤狗奴受死!”
崔文禮向著楊安狠狠扇下!
羽扇扇出的風,竟憑空掀起赤紅色的岩漿浪潮,崔文禮連扇數次,每扇一次都有近十丈高的岩漿浪濤滾滾而出。
浪打著浪的向楊安席卷而去!
岩漿浪潮鋪天蓋地而來,楊安環顧四周見無處可躲後,雙腿微屈,右手握住腰間長刀,黑紅色真元順著掌心迅速向刀身彙聚。
他準備發動至強刀法——天傷!
就在這時,清冷的幽香驟然從他身後襲來,雪白色的倩影如仙飄至,穩穩擋在楊安身前。
是薑純熙!
素手輕垂,潔白的裙擺掃過地麵。
霎時間,冰冷的寒氣從她嬌軀之上洶湧而出,薑純熙腳下石板瞬間凝結成厚厚一層冰霜,裂紋如蛛網般向四周蔓延。
驚人的寒意連空氣都似要被凍住。
下一秒滾滾岩漿與這藍白色的寒氣轟然相撞!
“轟隆!”
白霧炸開,滾燙的岩漿撞上寒氣竟隻抵抗了眨眼的功夫,便被那刺骨寒意徹底吞噬。
原本翻湧的岩漿迅速褪去熱量。
凝固成一座座猙獰的冰雕懸在半空,隨著一陣風過,“啪嗒、啪嗒”的碎裂聲接連響起。
冰雕應聲崩裂,化作細小的晶瑩飛屑。
冷藍色的仙氣在暖陽下閃閃發光,交織流轉,襯得站在中間的薑純熙,清冷絕豔,好似雪月中居住著的姮娥。
薑純熙仙氣縈繞、聖潔出塵的模樣,讓國子監的學生們看得直了眼,不由得發自內心感歎。
“首座真的好美啊!”
“如果真有仙子,一定長首座這樣!”
“不,現在我心裡,連天上的仙子都比不過首座大人!”
從半空中落回地麵。
崔文禮臉色晦暗不明,與那寒氣碰撞的一瞬,三色羽扇便結了一層寒霜,連他的手都凍得有些發抖,他壓著火氣望向薑純熙,問道:“首座這是做什麼?”
“你應該問你自己在做什麼?”薑純熙反問。
“我在做什麼?”
崔文禮差點氣笑了,“入門大比本就以切磋為主,點到為止。”他指著薑純熙身後的楊安,戾聲道:“這賤狗奴出手就奔著取人性命去,心思狠辣惡毒,我拿下他有什麼不對?”
薑純熙道:“崔文彥沒有死,隻是失去了戰鬥能力,楊安在他昏迷後並未繼續攻擊。所以他並沒有違規。反倒是你,身為國子監先生,怎可對學生動手?”
“他沒有違規?”崔文禮怒聲道:“首座莫非沒有聽到?他剛才都說了,可惜沒有打死我弟弟!”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薑純熙道:“現在事實是你弟弟沒有死。”
“合著我弟弟就該被打成這樣?隻要不被打死就行,是嗎?”崔文禮激動的質問。
“比試切磋難免有些磕碰,這沒辦法。”薑純熙依舊平靜。
崔文禮氣得快要吐血。
“不公平!首座就算看中楊安,也不能如此偏袒他!你我都能看出來,楊安剛剛那一拳,最少也有四五萬斤力,可他在第一輪故意隱藏實力,故意打出和我弟弟一樣的三千五百八十斤,這不就是蓄意而為?他就是想在第二輪謀害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