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阿不思。”
格林德沃動了動嘴唇,緩緩才吐出來這句話。
自從他被關進這個鬼地方後,已經有四十年沒有見過外界了。
“這……也在你的預言當中嗎?蓋勒特?”鄧布利多半月框眼鏡下的藍眼眸此刻格外明亮。
“或許吧。”
格林德沃側身讓開,隨後進了牢房裡坐在椅子上。
兩個人聽著壁爐劈裡啪啦的聲音,手裡捧著熱乎乎的茶杯,可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比起兩人在羊皮紙上寄信訴說,真正見麵後反而啞然無語。
那種澎湃的複雜情感源自心底,怎麼也無法描述出來。
鄧布利多垂下眼簾,輕輕抿了口加了過量方糖的熱茶。
他似乎沒有信中所說瘦成了骷髏,可能是塞勒妮的緣故。
但……也許從那段時間羊皮紙的嶄新程度自己就該猜出來了。
“你瞞的夠好啊……蓋勒特,要不是妮婭學你當年在巴黎縱火,恐怕我也不知道你們認識。”
茶杯與方勺碰撞的聲音分外清晰,還有樓下傳來的嘈雜聲。
“得了吧。”格林德沃輕哼著,“你一直都在忙著教你的小崽子們,吃你的糖,打扮你的鳥。又怎麼會在意你曾經的老情人呢?”
他端起茶大口地喝著,微微皺眉卻發現了杯底那還未消融的方糖塊,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聽說……伏地魔又卷土重來了?他還沒死啊?快去把這活給結了,阿不思。這不就是你的工作嗎?”
鄧布利多失笑地搖了搖頭,又給自己的熱茶加了幾塊方糖。
“彆調侃我了,蓋勒特。你明明就知道我為什麼疑忌伏地魔,那是我親手犯下的錯誤。直到妮婭再次站到了我的麵前,我這才發現。
啊……我將再次麵臨選擇。”
“我總是在那些富有天賦的孩子身上看到我們曾經的影子。”
格林德沃嗤笑一聲,他忍不住探出上半身,與鄧布利多那雙依舊溫和的藍眼眸對視,惡狠狠地說著。
“就因為曾經的一個伏地魔,所以你看誰都有我的影子了?魔法部那群人是不是又在乞求你了?”
“哦!阿不思·鄧布利多,求求你了!我們不能離開你!”
他的臉上帶著譏諷的笑容。
“就像是四十年前那樣要求你打敗我,你要再次去打敗伏地魔。”
鄧布利多無奈地笑笑,他的手無意識地攪拌著熱茶。
“是啊……但是他回來了,其實我很感謝你將妮婭這個變數送到我身邊,這對我的計劃有很大幫助。”
“唯一的遺憾就是哈利……莉莉·波特犧牲生命護住的孩子。”
格林德沃強硬地搶過了他手中的茶杯,嘗了嘗後便放下。
“得了吧,我比這個世界的任何人都要了解你,阿不思。去殺了你那黑魔王然後結束掉這一切。
彆再自責了,清醒一點,就像你從前那樣,自由地飛吧,讓整個世界在你的麵前顫抖。”
“在所有人中,你最不需要對我說謊,老朋友。”
鄧布利多悶聲笑了起來,一如他們年少時被逗笑那般開懷,他緩慢拭去眼角的淚,心甘情願道。
“哈利的命運與伏地魔緊緊糾纏,魔法未知於一切的邏輯和因果。同時,妮婭這個變數帶來的東西又太多了。我想……我不得不承認。
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蓋勒特。這就是你想聽到的回答嗎?”
格林德沃倨傲地挑眉,他咧開嘴角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容。
“當然……”
從他看見塞勒妮的那刻起,從另一個預言的產生開始。
他就布下了這個計劃。
如果不逼一把,或許鄧布利多永遠隻是一邊喝著聖誕雪莉酒,或者吃著檸檬雪寶,一邊給自己寫下信件。
絕對不會親自來到紐蒙迦德來看看他曾經的舊情人。
他們都太老了。屬於一個世紀前的那個風車下的溪流,而不是在世界邊緣的高塔上漸漸腐爛。